宁则直勾勾地看着陈陵,陈陵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刚才说什么?”
“啊?!哦,宁王一定在想办法反击太子吧。”陈陵有些莫名其妙。
宁则警惕地瞥了一眼陈陵,“你觉得,宁王会怎么反击太子?”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江南道盐运的问题闹的这么凶,不用想也是宁王找人捅出来的。”
“……”
陈陵双臂交叠,把下巴埋进了胳膊里,“虽说咱们做了太子的幕僚,实际上,什么用处都没起到。到时候出了事儿,咱们倒是受连坐之罪。”
“……”
“林大哥,我确实有些后怕。要不,还是……”
“已经上了船,你觉得自己还能跑的掉吗?”宁则轻叹一口气,抬头看着湛蓝的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对不对。”
“时局如此,我能奈何?罢了,走一步瞧一步吧。林大哥,我且回去了,改日来我家小坐。”
宁则送走了陈陵,对着文案愣了许久,一直到翰林院的同僚在门外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明桓派管家亲自来下请牒,宁则也不敢大意。虽说宁则对这位相国没什么好感,但身在官场,还是有些身不由已,他只好应邀前往。
一进府门,宁则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明相果真是权势滔天的主儿,竟然敢把自家府院修的跟皇宫一样气派。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宁则随领路的仆人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凉亭。凉亭地势略高,周围有树木围绕着,绿荫遮蔽,给人清新爽朗的感觉。
明桓已经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了,他旁边还坐了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几个人不知交谈着什么。
“老爷,林大人到了。”领路的奴仆在凉亭下说到。
明桓立刻站起身,迎了过来,满脸笑容地说到,“哎哟,老夫有失远迎。各位快来,这位便是今年的金榜状元,现今在翰林院任职的林大人。”
另外几人也起身迎接,宁则立刻俯身道:“众位大人抬举下官了。”
“此言倒令我等糟老头子无地自容了,老夫这辈子还从未和状元同席而坐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宁则抬起头,不知如何称呼,面色略有慌张。
“来来来,老夫先为状元郎介绍一下。这位是御史台大夫吴丞,呃,这位是武都库司陈孝德……今日,老夫有幸请得金榜状元,尔等就不要摆官架子了,一定尽兴。”明桓说罢拍拍宁则的肩膀。
宁则初入仕途,不懂官场的规矩,再加上他本身不胜饮酒,愣是叫几个老头给灌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最后,还是明府的下人将他送回了翰林院。宁则回到自己的屋里便呼呼大睡,但明府里众人的密谋却刚刚开始。
“今日尔等都见了他,还以为老夫是胡言乱语吗?”
吴丞等人面面相觑,“这,和梁文煜是有几分相像啊。”
明桓脸上露出狠戾的神色,“依老夫看来,管他是不是梁氏遗腹子,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漏放一个。”
其余等人犹豫片刻,最终也都同意地点点头。
“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这小子毕竟已经得了状元之名,还在翰林院任职,又当了太子的幕僚。”
明桓面不改色地摆弄了一下扳指,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借刀杀人最好,老夫可要好好想想用哪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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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南道盐运案一出,最得意的莫过于李景了。他的人悄无声息地把证据全挖了出来,摆在了明处,就等着云庭适带着证据回来。
只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日。李景也是个不消停的主儿,查完盐运就开始查造铁。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然有一个惊天秘密,或许连他的父皇都预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