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团长道:“他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法老实说我不能接受,因为太假了。”
韩长生想了想道:“这说明您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我当然不会杀人了。”
陈团长笑道:“这是谁都明白的事情,再说我是专门调查神秘事物的,也没工夫掺和这件事情。”
韩长生点点头道:“那就对了,我不希望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扯上关系,也不希望有人参与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来。”
陈团长道:“不过也只有确实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的人才能置身事外,否则跑都跑不了。”
韩长生道:“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坏事总会有报应的,我就信这个。”
陈团长道:“韩老师是个文化人,难道还相信宿命的东西?”
韩长生道:“那当然了,在我看到的这个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坏人能嚣张一辈子的事情出现过,这些人到最后就是不得好死一条路而已。我虽然读了一辈子书,不过论证最透彻的还是这个命题,所以我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会做,但就不会做坏事。”
陈团长道:“大家都是这样,否则不等老天爷,政府就会把我们先办了。”
韩长生淡淡地道:“警察局不可能抓到所有坏人,对付这些人可能还是要靠老天。”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我们却如闻响雷,韩老师继续道:“陈团长,你研究过案例吗?真的有很多案子是结不了案的,而这些案件和大王蝴蝶不一样,逍遥法外的都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如果老天爷不惩罚他们,那就是人类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
陈团长想了很久才道:“老天爷惩罚他们没错,不过我觉得个人是没有这个权利的,就算你杀的是个杀人犯,那你同样也是凶手,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韩长生道:“没错,但是凶手和凶手不一样,杀坏人是替天行道,就算无知的人类会惩罚这样的人,但是我相信老天会原谅他的。”
陈团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做法律工作出身的,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可能与您会有不同的看法,所以这个问题不太适合我们两个讨论,还是说会儿大王蝴蝶吧。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是没有结案的希望了。”
韩长生道:“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您为什么这么草率地就下定义了呢?”
陈团长道:“下定义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冬天已经快到了,蝴蝶就算能撑到秋天,那么冬天只怕更难熬吧?”
韩长生道:“其实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您对大王蝴蝶不感兴趣了,而是您对大王蝴蝶的报案人产生了比较大的兴趣,我没有说错吧?”
陈团长不动声色地道:“用兴趣二字是对您有些不太尊敬,不过我确实比较好奇。”
韩长生道:“为什么呢?就因为赵三的那些话?”
陈团长道:“本来我对他的那些话根本不相信,但是……”
韩长生此时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捉摸,他抬了抬眼镜框道:“但是现在多少有点疑惑了,是吧?”
陈团长道:“也谈不上疑惑,不过我在想赵三不过是个流氓,他为什么要诬陷一个知识分子是个杀人犯呢?”
韩长生笑道:“其实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首先与我无关,其次与这个案子无关。不过我对您印象确实不错,就算交流吧。老实说,赵三这种社会上的渣滓,其实早就没有活着的道理,只不过时候没有到而已。”
陈团长思考了很长时间,道:“我应该怎么理解您的这句话?”
韩长生道:“随便您怎么理解,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有的人确实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污染了人类的精神,只是我们太懦弱,不敢和这些丑陋的现象作斗争。还有司法的定义也有问题,有的罪人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这都是人为的不公平,我觉得应该有人去纠正它。”
陈团长道:“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您就是那个纠正者?”
韩长生凑近陈团长耳朵,声音却并不低地道:“我确实很想做,但没有做。”
陈团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笑道:“那是,我相信韩老师不是一个喜欢挑战法律的人。”
韩长生笑道:“法律只是用来对付那些没脑子的人,有的人并不在法律的束缚之内。”
陈团长道:“确实有这种人,老实说我虽然不欣赏这种人做事的结果,但我确实很佩服他做事的手段,丝丝相扣,没有一点破绽。这种人即使是罪犯,也是一个出色的罪犯。”
韩长生道:“说没破绽那也未必,也许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现在有些搞刑侦的业务真是有待提高,给他们机会他们都把握不住。”
陈团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似乎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我们也可以将韩长生这些话看做是对我们最赤裸裸的挑衅,因为他差不多就要直白承认,“自己就是个杀人犯了”,可是他不说这话我们就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韩长生非常镇定地看着团长,表情似笑非笑,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我们心中一向是以智慧见长的团长,在与这个教书匠的短兵交锋中落尽了下风,而这在这些年的办案过程中应该是第一次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陈团长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韩长生道:“陈团长恕我直言,您的责任是大王蝴蝶,至于我是不是杀过人这应该轮不到您来做调查,如果您怀疑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我很乐意与公安局那些做笔录询问工作的同志打交道,或许他们有本领能让我坦白吧。不过咱们两人之间最好还是保持合作者的关系,这对您绝对是有好处的。”
陈团长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在威胁我?”
韩长生哈哈笑道:“您在开玩笑,我从来没有威胁过任何人,我也没有这个本领去威胁别人,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教书匠而已,谁会怕我呢?对您我的要求很简单,首先我希望咱们能把那个大王蝴蝶的案子搞清楚,还有我对您的印象不错,我希望您同样能对我有个好印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团长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韩长生道:“那是最好了,我还有一点小要求,请您不要去和赵三再废什么话了,他很快也会有一个相对应他的最合适的下场。”
陈团长压低声音道:“我希望那个凶手可以罢手,而不是乱杀一气,毕竟坏人有专门的部门来对他进行处理,任何人都没有随意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韩长生道:“您的这个法则只对平庸的人有用,我说了有的人是超越法律生存的,他本身就比现行的法律更具权威性。”
陈团长道:“难道你真的准备一错再错?”
韩长生道:“选择错误的是他不是我,陈团长,我再劝你一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陈团长道:“大王蝴蝶和你的那些事情到底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
韩长生笑道:“遇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一个部门存在,你说我把你牵扯进来的依据是什么?”
陈团长道:“大王蝴蝶根本就是个骗局,虽然我不知道你把我牵扯进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别指望我会相信你。”
韩长生道:“我没指望你相信什么,但是关于大王蝴蝶我也没有骗你,我确实看到了这种让人惊叹的美丽生物。当然信不信在你,本来我报案只是希望好好调查这件事情,不过横生枝节的可是你啊,老实说最近死的人都确实该死,以现在这帮人的调查方式,如此多的破绽居然都破不了案,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陈团长道:“难道您希望他们破案吗?”
韩长生道:“老实说无所谓,杀人的并不是凶手,凶手也并没有杀人,陈团长就算你们真的抓到了这个杀人凶手最多也只能定个类似于教唆罪的罪名,死罪肯定是无法适用的,是吧?”
陈团长道:“你说得没错,因为他确实没有亲手杀人。”
韩长生道:“那不就结了,说到底一句话:你能奈我何?”
陈团长点点头道:“你确实很厉害,不过你不担心我会带录音设备吗?”
韩长生道:“你带了也没用,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现在就在我脑子里面,我可以当你面写下来,如果你能定我的罪,那么我立刻和你走。”
陈团长道:“你说得没错。”
韩长生道:“所以说你最好别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没有用的。”
陈团长道:“可是赵三呢?”
韩长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当然是个应该死的人了,这种渣滓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陈团长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韩长生笑道:“需要纠正你一下,我从来没想过要杀谁,惩罚这些罪人自有老天爷来安排,轮不到我做什么,你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他。”
陈团长道:“那么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就不信你能杀了他。”
韩长生道:“你尽管安排警力保护他,甚至把他放到牢里面都没有问题,敢不敢打个赌?”
陈团长道:“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赌注是什么?”
韩长生道:“咱们就赌10块钱如何?”
陈团长道:“你脑子没坏吧,赌钱有意思吗?”
韩长生道:“其实也就是个意思,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个人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可以保得住。”
陈团长道:“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
韩长生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钱存到一个指定的账户里,如果你输了,我拿钱,如果我输了你除了赢钱,还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怎么样,这样公平吧?”
陈团长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设定一个时间,总不能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吧,别等赵三老死了,那可真成老天爷帮忙了。”
韩长生道:“五天,我们就以五天为期限,如果五天赵三还活着,那么就算我输。”
陈团长道:“一言为定,如果你赢了,我从此不再过问这件事情。”
接着我们就出去存钱,韩长生没有带身份证,陈团长特地办了一张银联卡,他们各往里存了十块钱,韩长生道:“这张卡就交给你保存,五天后如果卡还在你的手上,那么我就应该去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