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家的大小姐,又为何要为我这样一个罪人做到如此地步?”看着白如画的眼神如同流水一般的温和,或许是因为他搭在自己脑袋上的双手,又或许是他极尽无奈的语气,这一刻的浅清与她离得好近好近,近到似乎能和他的呼吸处于同一个节奏。
“就算,这世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是在我的眼里,你才是那个救赎我的人。”她说的不是假话,她也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她说的话是有多么的暧昧。
浅清是一个不懂儿女情长的人,尽管如此,白如画的一番话还是让他的耳朵染上了绯红,处于黑暗中的白如画并没有发现,可笑的是连浅清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心跳得比往日快了一些,空气比往日燥热了一些。
浅清是一个情痴,好巧的是白如画也是。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当然这种沉寂的局面向来都是由白如画来打破。
“那个宫女还有欺负你吗?”
宫女?疑惑了一会儿之后,眼底便划过一丝了然:“怎么会,自从那天以后,她可算是大鱼大肉的供养我了,估计人都胖了许多。”
“胖了才好,之前的你太瘦了,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一样。”白如画撇了撇嘴,虽然话是有点离谱,但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差不多的。
看着白如画的模样,浅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好听,也格外的好看,美轮美奂。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本来就是!”她还较真了。
“好好好,是就是。”他就这么纵容了。
在他们的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已经开始悄悄地转变了。
“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虽然不再是大将军,但是白家小姐的身份还是很有用的。”
“哦?白小姐这是在以权谋私?”
“是又如何?谁叫我是白如画。”谁叫她是白如画。眼前的人总是猖狂地厉害,总是霸道地无理。在书中,他曾见过蛮横嚣张的土匪,曾见过阴险狡诈的大臣,却从没有见过她那样的飞扬跋扈的女子,坏的竟然让人觉得可爱,觉得心动……
“你啊……”她怎能如此地纵他呢?这样他很容易恃宠而骄的,“不是有暗九在吗?”
“哦,忘了还有他。”幸好现在暗九在屋外,不然让他听到这句话,还不得被气得吐血,“那个不中用的竟然被你给发现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使唤他,我保证他对你百依百顺。”
浅清笑着说道:“你就这样把你的属下给卖了?”
“能卖给你,是他的荣幸。”
对于浅清来说,白如画就如同是他黑暗人生里,突然其来的一道阳光,既暖,又刺眼。她很好,好到有时候他会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梦境?会不会在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顺着白如画发丝的手越发的用力,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是费了多少的力气没有去弄疼她。
“天快亮了,你也该走了,若是到时候白府的人发现自家的大小姐不在,可是会乱了套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白如画说道。
“嗯。”听了浅清的话,从地上做了起来,敛了敛身上的衣服便准备离开。
打开了门,月光从门外洒了进来,将站在门口的人照得亮堂堂的。
“待会儿来看你。”眼前的人一头黑色秀发直垂在身后,宽大的衣袍拖到了地上,嘴角擎着一抹令人安心地弧度说道。
浅清愣了愣,随后露出了一个极致温柔的微笑:“好。”
竹屋里再次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寂寞,或许是因为那个人说会再来看他的原因吧……
*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灿烂,照在满是桃花的地上美得不可思议。
女子坐在了石凳上,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桃花,撅了撅嘴说道:“这花开的时间还真是短,一个月就没了。”
坐在对面的男子翻了一页拿在手中的书,一脸温和地说道:“一个月算长了,若是昙花,一夜便没了。”原来他们从相识至今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是可惜了这花,明明开得这么好看。”视线从地上转移到了对面的人身上。为什么浅清看书的样子总是那么好看呢?嗯……比桃花还要好看。
几缕发丝落了下来,映衬着浅清的侧脸格外地勾人魂魄:“何必呢?”
人比桃花美,没了桃花又如何,人还在就好了:“是啊,我不觉得可惜了,反正到时候等到明年再看这桃花就好了。”白如画笑着说道。
刚刚翻了一半的书页便停在了空中,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最终动手翻了过去,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地微笑。明年啊……看来明年的桃花应该会开得更美吧?心中真的有点小期待呢……
自从白如画到这桃林了之后,那视线便鲜少从浅清的身上离开,一点儿也不害臊地盯着眼前的人看,倒是忘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姑娘家。
“如画!如画!”突然,不属于这桃林的声音响起,本是一脸笑意的白如画一下子变了颜色,浅清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疑惑地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的白如画。书上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还真当是不错,明明刚刚还心情愉悦着呢,怎么一下就变了?这个叫着如画的人又是谁?原来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敢闯进这禁地。
不远处,一个四处张望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两个人的时候,来人才停住了自己东张西望的举动,直直地往白如画和浅清的方向走去。
“如画,我找了你好久,一大早去白府的时候便发现你不在,原来你在这里。”来人说话喘着浓重的呼吸声,大概是之前喊得有点累了,又或者是找人找得有点急。
白如画依旧拖着下巴,低垂着眼眸,连一眼都不肯给站在身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