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阳历元旦过去了,春节也近在眼前。促成西渡回厦门的是“十字坡”的两个江苏人。农历二十八,西渡在“十字坡”吃了这年最后一餐饭。江苏人放了所有员工的假,他们要回江苏过年。过了正月十五才重新开业。
“明天你再来,只能看到大红的灯笼了。”爬在梁上挂灯笼的小伙计笑嘻嘻对西渡说。西渡听了也笑,只是声音多了几分勉强。
“春节怎么过呢”回到弗里斯兰,西渡问及南。
“你不回厦门?我可以留在店里,你不用担心这儿。”
西渡觉得只要及南有一点点不愿意他走的意思,他大概会留下不走,但是,先回去一趟仓促地决定下来。
天很冷,衣服统统穿在身上,也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没有特别的话,初十一准回来。”西渡对及南说。
送别的路上西渡和及南靠得很近。他时常低下头看她一眼,而她总是立刻回应他的目光。
他们之间并没有过什么,却像经久的夫妻,彼此早已熟稔,不需要说话。只是等着时间过去。
检过了票,西渡抓着铁栅栏叫及南回去。
及南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塑料袋递给他。里面装着水,食物。
西渡默默接过。很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但是突然的难过让他不知所以。
“我走了。”他低着头说,不再看她,也不再去想她那个时候的样子,大步走向站台。
火车带着西渡离开了伊春,狂奔着冲向南方。寒冬的荒芜渐渐向后退去,被河流,灰绿的田野代替。车过武夷山,阳光热烈明媚已如春天。
等车上的人基本走完了,乘务员已经忙着丢弃一路积存的垃圾,西渡才脱掉自己一身厚重的衣服,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走出了站。
在出站口西渡意想不到看见了他的母亲,五十多岁的人,头发白了一半,醒目地站在人群里。
“怎么你知道今天我来?西渡诧异地迎上去。
“每天都来看看,我想你也快回来了。”母亲简简单单一句话,西渡眼睛里却立即冲出来一团热辣辣的东西,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