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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董芳不领他的情:“算不算男人应该由女人说了算。”乔乐生就坡下驴:“是啊是啊,我这不是正在寻摸那个女人呢吗?”董芳装做若无其事,问他有没有目标啊?乔乐生坏笑说,差不多有了。董芳故意装傻,让他介绍介绍是哪位美女,乔乐生也故意气她,说还不确定,眼下太忙,以后再说吧。董芳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拉长了脸:“懒得搭理你,说了半天没一句正经的!”

汪峻峰事业顺利,自信心大增,觉得也有资格把恋爱问题提上议事日程了,于是要请甜甜去吃大餐。甜甜不屑地讥讽他,刚脱贫就装大款,还要吃大餐!汪峻峰死缠烂打:“我今天这大款是装定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二人吃完一顿浪漫晚餐,汪峻峰骑自行车送甜甜回家。甜甜坐在后座上,搂着汪峻峰的腰,两人说说笑笑,都感觉特别幸福。

汪峻峰说自从认识了甜甜,就感觉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现在工作稳定了,多年的媳妇总算熬成了婆,也该考虑考虑生活大事了,问甜甜是什么想法。

甜甜还没回答,董芳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自己喝多了,让甜甜去接她回家。董芳跟乔乐生见一次面,上一次火,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喝多了,她恨乔乐生装孙子,恨乔乐生不解风情,恨他就是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

甜甜不以为然:“谁规定窗户纸就得男人来捅?缘分是修来的,老是被动等待别人来捅窗户纸可不行。你再不抓紧,回头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董芳耍酒疯,拉住甜甜逼她发誓,绝不许动乔乐生一根毫毛。甜甜哭笑不得,又嗤之以鼻:“天底下除了乔乐生就没有别的男人了?”

第二天一早,董芳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起身去找止疼药。书柜的抽屉里满是杂物,沉重得拉不出来,董芳一用力,抽屉整个被拉了出来,里面的杂物随同董芳一起跌翻在地。

董芳就势坐在地上胡乱翻找,药没找到,人却呆住了。看着一地狼藉的书信、上大学时的照片还有各种杂物,陈旧、凌乱,弃之可惜,留之无用,就像沉重的情感一样纷乱,纠缠着过去,同时也堵塞了通往未来的道路。董芳下了决心,把一大堆杂物一股脑收进两只纸箱,准备来一次“心灵大清扫”,把不愉快的人和事统统忘掉,是时候清空自己了。

董芳和甜甜驾车来到郊外河边,拿出纸箱里的信件和照片点起火来。甜甜一边看照片,一边往火里扔,叹息说这可都是青春的纪录,就这么烧了?要不要再多看看?董芳不看,说都烧了,有些东西忘了比记着好。董芳说着,眼里突然泛出泪光。

甜甜看董芳的神情,起身要去河边转转,让董芳一个人呆会儿,这也算是一种祭奠。

董芳把东西烧完了,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站起身来看看阳光和周围的景色,不由张开双臂朝远处群山放声大吼了一嗓子,一吐胸中郁闷。

老乔出院回家静养,拄着拐杖在房间来回走动。芳妈鼓励他好好练习,先甩轮椅,再甩拐杖!老乔不禁感谢芳妈:“多亏你精心照顾,我才恢复得这么快,我欠下你一个人情啊!”芳妈笑了:“我虽然累点,但心情好多了,以前成天盯着董芳的婚事,现在也想开了、放下了,这还得归功于你呢!”

老乔有些心急,扔下拐杖想试着走走,芳妈一见,连忙扑上去扶他,埋怨他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十六!再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老乔看芳妈急成那样,笑着说她现在就像自己的老伴一样,开始管东管西了!芳妈不好意思地掩饰:“我不管你谁管你呀?孩子们都大了,老家伙们不互相照应点儿,还能指望谁呀?”

亮亮在一旁模仿芳妈的口气对爷爷说:“不许喝冷水,不许干重活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爱惜自己呀?”亮亮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两个老人都笑起来。

笑完了,老乔又开始发愁:“我这腿没事儿了,我孙子上学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新学期到了,乔乐生又开始琢磨给亮亮找幼儿园的事,想不到很快就迎刃而解。新芽幼儿园园长知道服务公司最近和专为先心病患儿捐款的贴心网合作了,也想做为捐助企业加入。园长亲自带人来找乔乐生,说幼儿园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办学条件也上了一层楼,想回馈社会,参与一些公益活动,只要是为孩子花钱的事儿,园方都会全力支持。当得知乔乐生的儿子还没上幼儿园,当场答应给亮亮一个学位。

乔乐生想不到事情解决得这样顺利,不由感叹这一年好事都扎着堆的来,也许这就是正能量,一顺百顺,只要埋头播种,就一定会有收获。幼儿园开学第一天,乔乐生和老乔父子二人一齐忙碌着准备送亮亮上学。

老乔终于盼来孙子上学的喜事,心情却又有几分失落,亮亮这一上学,剩下自己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乔乐生倒觉得父亲要做的事太多了:“先把身体养好,再干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参加老年人的社交和娱乐活动,再说还有芳姨陪您!”

老乔不好意思地制止儿子,别瞎扯。乔乐生倒认了真,觉得俩老人还真挺般配,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两人正说着,芳妈人就到了,乔乐生急忙打个招呼,带着亮亮出了门。

房门一关,老乔和芳妈都有些不自在。老乔没话找话,说亮亮不在,这屋子真有点儿空的慌。芳妈也点头,说平常都是闹哄哄的,这头一回两人单独坐一块儿,还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芳妈转移话题,问老乔,这董芳和乐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乔也摸不清楚,觉得只能顺其自然。芳妈心里不落底,说董芳从小让自己给惯坏了,遇事儿专等别人上赶着,自己从来不会主动点儿。老乔也担心儿子个性太强,什么时候都要占个上风。两人聊来聊去,一致认为,老人得出手添把柴点点火,撮合撮合了。

随着经济大环境的变化,连海集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黄总心急火燎向于连海汇报了现状,说银行紧缩了贷款,养殖基地建设的后续资金没了着落,只好从物流和餐饮那边挪用了几笔资金应急,弄不好短期内企业的资金链就会断裂。

于连海长期不问朝政,对集团的情况已经缺乏了解,觉得资金链不至于到断裂的地步,这么大个集团,哪儿还凑不上一笔钱呢?黄总告诉他,集团投资的房地产遭遇宏观调控,短期内无法转手;拍来的藏品大部分还没升值,少部分升值了,有价无市出手很难,资金全部都被占压,无法周转。

黄总说到这里,忍不住抱怨于连海:“早就提醒过不要零敲碎打到处投资,一见到投资机会就心痒手痒,可你听不进去呀!”于连海不耐烦地说自己知道了,挥手让他出去。黄总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看于连海脸色铁青,欲言又止,转身出去了。

于连海独自思忖了一下,打电话给老程,让他明天把人找来,他要把那块翡翠原石开了。

黄总回到办公室,叫来于连海的秘书小姚,委婉地表示自己准备辞职,说自己在连海集团呆的时间太长了,没有热情了,换个地方也许更好些,让他先把自己的意思跟于连海透露一下,自己回头再跟他谈。

小姚对于连海忠心耿耿,焦急地劝黄总再想想:“于总最近父亲去世,身体又不好,公司又遭遇困境,你在这种时候离他而去,无异于雪上加霜。”

黄总不为所动:“我去意已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实在是看不清连海集团的未来究竟会怎样。”

第二天,老程带着人和机器来到于连海家。开石仪式庄严肃穆,供品摆上,香烛点燃,整个屋子烟雾缭绕,更增加了几分神秘和紧张气氛。于连海亲自端来一盆水,两个切割技术员象征性地在水中洗洗手,杨曼连忙递上一块雪白的毛巾。两人擦了手,像运动员上场前一样深呼吸几次,定定神。于连海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双手合十,闭目垂头,等待命运发落。

老程看表,告诉于连海吉时已到。于连海闭着眼睛发出命令:“动手吧……”

只听一阵刺耳的切割声响起,宝贝石头和技术员都被团团烟雾笼罩了。于连海闭目静听,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杨曼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喘粗气。切割声突然停了,于连海猛睁双眼,只看见一团烟尘渐渐散去,现场鸦雀无声。于连海几步扑上前去,抱着石头看了一眼,整个人趔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杨曼怀里。

芳妈和老乔沟通后,二人决定出面帮董芳和乔乐生捅破那层窗户纸。

芳妈回家,趁董芳洗澡的机会,偷偷用她的手机给乔乐生发了一条短信,约他第二天下午三点,护城河南岸第三棵大树下见。

乔乐生晚上回到家里,见父亲显得有些焦虑,一直走来走去似乎有什么事要说。他纳闷地询问,老乔终于说,想要一部手机,现在腿脚好了,想到处走走看看,没个手机联系也不方便。乔乐生一听,答应第二天就买了送他。老乔又说自己不会用,得先学学怎么使,让儿子先教教他,就先从发短信教起吧。

乔乐生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点点教给父亲,老乔戴上老花镜,认真地学了一会儿,说行了,我自己练练,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老乔见儿子进了卫生间,连忙写短信:“明天下午三点,河南岸第三棵大树下见……”

第二天下午,乔乐生去律师事务所向主任汇报劳资纠纷案的调查进展情况,听了乔乐生条理清晰的陈述,主任似乎看见以前的那个乔乐生又回来了,不由兴奋地说服他出庭,乔乐生也早有此意,点头说,我早想上庭了!

两人谈完,乔乐生一看已经两点了,急忙告别主任,赶去赴董芳的约会。乔乐生赶到河边,董芳已经到了,他问董芳找自己什么事?董芳一听就愣了,反问他,不是你约的我吗?两人各自掏出手机,把短信调出来给对方看,同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乔乐生笑出声来:“咱们肯定是被算计了!董芳也叹气苦笑,看来这两老的没事儿成天算计咱们呢。乔乐生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老人家这一片苦心,咱们还真得认真对待。

董芳一听,心里立刻升起希望,问他想怎么认真对待呀?乔乐生却话锋一转,说他对自己还不够满意,还得继续努力,什么时候把幸福生活的基础工程做好了,谈这事儿才能有底气。

董芳的心又凉了,腾地站起身:“那好啊,你回去接着打基础去吧,我也得回去工作了。”乔乐生不动,要跟董芳好好谈谈,说自己没别的意思,只是从摔了那个跟头之后,一直没恢复元气,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董芳这么优秀的女性。“女人的想法和男人不一样,真正的男人没有不在乎地位和金钱的,这是幸福生活的物质保证。”

董芳冷笑:“我倒觉得你要的根本不是幸福的必要条件,而是男人的心理优势,是一份虚荣,你是为别人的眼光活着,你越来越像于连海了!可惜我不是杨曼,也永远不会是她!”

董芳说完甩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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