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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东方辰怎么说?他同意了吗?”宁菱气急败坏地问。

“他果然够冷血,信函送出去那么久,他竟然未做任何表态。”蕲昕趁机批评和谴责东方辰。

宁菱稍愣,随即又道,“父皇,您把东方敖关在什么地方?他有风湿病,不能长期处于阴暗潮湿的环境中。还有,我要去看他,父皇快带我去吧!求求您了!”

看到宁菱这般焦急与慌张,蕲毅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自觉地抱怨出来,“菱儿,因何如此紧张他,若不是他,你根本无需在外流浪那么多年!”

“呃,但父皇您这样做也有不妥,根本就是趁机报私仇,而且……用这种手段威胁晔郸,很不光彩!”

蕲毅被说中心事,老脸涨红,不由怒了,“你……你这是什么话?别忘了,朕才是你父皇!你肯定还是忘不了东方辰那臭小子,才这般维护东方敖是不是?你呀,太没骨气了!”

“关东方辰什么事?我之所以紧张东方敖,是因为他曾有恩于我,他并无因为我是女儿身就歧视我,反而采纳我为参谋士,对我无尽关爱,免我受到排挤,故此,我岂能看着他受苦!”宁菱说完,瞄向一直沉默的兰皇后,“母后,您说,我不该忘恩负义吧!”

望着女儿忧心悲伤的样子,兰皇后格外心疼,也对蕲毅说道,“皇上,您就让菱儿去看看他吧,照菱儿这么说,他算是菱儿的恩人,我们不能恩将仇报啊。”

“什么恩人,他多大的恩也抵不过当年的罪孽!”蕲毅仍旧怒气腾腾,“况且,这个老色鬼,分明就是放不下你,对你念念不忘。”

兰皇后一听,霎时无奈地道,“哎呀,说来说去你根本就是在吃当年的醋!不错,臣妾确实想过与菱儿偷偷出宫见他,臣妾是想跟他讲清楚,让他别在再执着。”

“母后的心怎样,父皇您应该最清楚。二十多年前母后心属您,今天,母后依然只爱您一个!故您根本无需与东方敖计较!”宁菱也附和道。

“朕当然相信你母后,只是……只是……朕就是见不惯东方敖那家伙死缠烂打!”

“皇上,倘若得到臣妾的爱是件幸福的事,那么您与东方敖相比,算是幸福多了!”兰皇后头一遭表现严谨和语重心长。

“就是!父皇您身为一国之君,却趁人之危,这算什么男子汉!”宁菱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蕲毅正欲发怒,被兰皇后阻止,“皇上,您就让菱儿去看看他吧!”

“父皇,不如……就答应菱儿的要求吧!”终于,蕲昕也出言相劝。

蕲毅尽管万般不甘,但最终还是允了,不愿看到女儿和妻子面对别的男人,他吩咐蕲昕带宁菱与兰皇后去,自个则气咻咻地回寝宫。

将女儿交给月华和其他宫奴看管,宁菱当即携上兰皇后,跟随蕲昕来到地牢。

距离牢门越近,她的心愈慌,她怕,害怕见到的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局面!

直至跨入阴暗潮湿的牢内,她忐忑的心才稍微得到些许舒缓。

幸亏,蕲毅并没丧失仁性,东方敖仍完好无缺!只是,他被那样架绑着,垂头丧气,有点死气沉沉。

瞬息间,宁菱以为他已遭不测,迅速奔至他的面前,“父皇,您还好吧!”

熟悉的呼唤,让东方敖以为是做梦,直到出现了那股真实的触摸,他又惊又喜,快速抬头,再看宁菱身后的人影时,整个人霎时震住。

是她吗?会是她吗?清丽的容颜除了有点憔悴和苍白,并没让岁月留下痕迹,整个人还是那般的美,那般的脱俗,让他怦然心动。

曾经的英俊潇洒与风流倜傥,与时下的老廉颇形象一对照,难免令人感叹岁月的不留情。

望着颓然萧寂的东方敖,兰皇后内心一阵感慨,怅然低喊,“景帝!”

是她,真的是她!听到这个魂梦萦绕的嗓音,东方敖激动升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兰皇后,唇齿微颤,“若兰,是你吗?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吧?”

未待兰皇后做声,蕲昕已愤然叱出,“你劫走了她用命换来的女儿,你说她能过得好吗?她还能过得好吗?”

蕲昕的指责犹豫当头一棒,东方敖原本雀跃的心瞬息又彷如跌入了谷底,黯沉的面容更加了无生气。

看着东方敖自愧难堪的模样,宁菱顿生心疼,安慰出声,“父皇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母后她虽然度过了很痛苦的二十多年,可现在没事了。”

“母后?”东方敖再次抬首,格外惊讶,“你叫她母后?”

“哼,意外吧?不甘吧?上天有眼,菱儿大难不死,而你这卑鄙小人也得到应有的下场!”蕲昕怒气不减。

“宁菱,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婴?真的吗?”东方敖惊讶转为震惊。得到宁菱的证实,他的震惊又马上转成愤怒,“那你当年混到我身边,是为了报复?辰儿与顕儿互相残杀,也在你的目的与计划之中?”

听及,宁菱愣然。她想过很多种东方敖得知她真实身份后的反应,惟独没有这种!

“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圈套,原来你是个间谍!”发觉自己被耍,东方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可是骂着骂着,忽然哀叫起来,面容甚是痛苦。

“父皇,您怎么了?”宁菱连忙靠近过去。

“太上皇肯定又是风湿症发作了!”一直沉默于旁、同样被绑架在木柱上的黄俊,插嘴禀告。

宁菱一听,更加惊怕,连忙取出随身带来的药膏,“父皇您先别激动,我给你搽点药膏。”

“滚开,谁要你假惺惺,谁知你安什么心!”东方敖毫不领情。

“景帝,你误会菱儿了,她是真正为你好!”见女儿被这般冤枉,兰皇后不由替辩,“她也是最近才知自己的身份!”

东方敖怔了怔,怒气不减,“最近才知又如何?得知我曾想过要她死,难道她就没感觉?她不恨我?还这么好心给我搽药膏?”

真的没感觉吗?宁菱打愣。说真的,她不知该给什么反应,但绝对没有东方敖自以为的愤怒。

并非她宽宏大量,而是她当年只是一个小女婴,根本体会不到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如今她没事,还活得好好的,故她对他也就没有那种深恶痛绝。有的还是浓浓的敬重和爱戴。

在她眼中,他依旧是个爱惜人才、尊重女性、且给她关爱的长辈!

所以,她不顾他的辱骂和误会,开始默默地将药膏涂在他的手臂上。

陆续传来的冰凉感,不但舒缓了东方敖的疼痛,还逐渐平息了他的怒火。

整个囚室渐渐安静下来,潮湿阴郁的空气中只有那淡淡的清香在微妙地蔓延。

大约半盏茶功夫,宁菱停止手中动作,视线再次对上东方敖,认真道出,“或许,您认为我该恨您,趁机对您做出报复;但我只想告诉您,在我心目中,即便现在,您永远是那个对我有知遇之恩、让我爱戴的老皇帝!您会觉得难以置信,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景帝,菱儿她是真心待你,她坐月子不能出宫,但每天都在担心你在外面的情况,她绝非你想象中那样!”兰皇后跟着解释。

东方敖最后那丝防备和仇视赫然消退,不由自主地问出心系多时的话,“孩子生了吧,是女孩还是男孩?你……一切安好吧!”

“从客栈回来当天就生了,是个女孩,父皇母后都很疼我,我过得很好!本来想抱她过来让您瞧瞧,可母后说宝宝还没满月,而且小婴儿娇贵,不能来这种地方。”宁菱说着,渐趋愧疚,“对不起父皇,若非因为我,您的身份就不会被暴露,也不会受到牢狱之灾!”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父皇还要为刚才误会了你而道歉呢!”东方敖自惭愧悔,“你那天离开之后,我想修书告诉辰儿你在这,让他前来把你接回去,谁知信还没写好,蕲昕就带着大队人马把整个客栈包围起来,我和黄俊寡不敌众而被捕。本来还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你,幸亏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在生之年能见你最后一面!”

听到这番绝望的话语,宁菱心酸不已,凝泪说道,“父皇您别这么讲,您不会有事的,我等下就去找我父皇,把事情说清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现在又没事。况且,怎么说您与我父皇也是亲家,过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好了!”

“亲家!菱儿,那你是原谅辰儿了吗?你原谅他了吧?”

“我……不管我将来与他怎样,您始终是曦凌和宝宝的皇爷爷!看在这层关系上,我父皇必定答应放了您!”宁菱说着,回头叫一直静默于旁的蕲昕,“蕲……皇兄,您快给他松绑吧,让他下来!”

蕲昕稍愣,随即拒绝,“不行的,预防他逃跑,我们只能这样对他,这是父皇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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