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一年之中最炎热的夏季,医院里有很多空调在运作,来到505号病房,除去一张病床和置放物品的柜子,还有很多医学精密仪器,病房里没有人,空调散热发出“嗡嗡”的声响在房间回响。
在来的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不过范医生还没来。
慕宏蹲下身轻轻抚摸床单,床单早就被医院洗干净,所以没有一丁点灰尘。许久,他站起来朝着窗口走去,推开窗口,看见一群四五岁的小孩在草坪上嬉闹,他们都是残疾人,在开发异能力时身体不适应导致了身体机能被破坏。慕宏在505病房住了两年,因为不能离开机械仪器,他从来就没有出过病房,每天他都会看孩子在属于他们自己的花园中嬉闹,看着他们会让慕宏忘掉时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你还真是有心啊!难道想念住了两年的病房吗?”一个声音从房门响进来,一把白花花头发和胡须宛如圣人降临一般。“如果你还想继续留下来我也没任何异议。”
“怎么会,我可是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个地方,不会在回来了,倒是你,一把年纪了还敢拿手术刀。”见范伟来了,慕宏转过身坐在病床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在这一行业造诣很深,那些家伙不想让我退休。”范伟年事已高,但医术样样精通,不管是中医学还是西医学,或许他还对养生有研究,岁数已经超过了政府规定的他在手术台上照样游刃有余。
“范医生真是老不死啊!”
“你还是一样,不尊敬长者。”范伟在两年间从没听到慕宏对他说过尊敬话。
“不过回到正题。”范伟看着慕宏的脸,“这不会就是你所说的伤吧!”
“对啊!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本来不想来,只是慕昕一定要我来看看。”
范伟目光游览了病房一遍,“那小女孩没和你一起来吗?”
“出了点小事,她先回去了。”在来的路上慕昕突然想回家,她说不想在医院呆一秒钟,慕宏也没阻拦,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话不多说,先让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吧!脸上的伤待会在说。”说着范伟就启动了那台靠立在墙壁的大机器,说很大,也大不了多少,跟慕宏的身高差不多178CM,白色的,像铁板一样,只是还有一对钳子,应该是类似扫描仪的东西。
慕宏也没拒绝,启动仪器后,动作娴熟的登上去,类似钳子的扫描仪在慕宏身体上下滑动,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听到仪器发出“叮……”的声音后,那双大钳子缓缓张开,慕宏出来了,“这机器在这放了两年吧?我好像不记得了。”
“嗯,是啊!从你来,就一直放在这儿,谁叫你每周都需要这些仪器。”他观察着检查报告从机器打印出来。
“那还真麻烦你了。”的确,慕宏来这个医院后范伟一直为他操劳,用范伟的话来说“你是一个非常好的病人,这种状态,正好可以测量我的医术。”可慕宏不认为,他觉得这医生很会装。
“那你怎么不给我道谢。”范伟说了这样的话。
“那你希望我怎么道歉,抱着你,然后哭着说‘范医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请接受我一拜’这样吗?”慕宏用激动的语气模仿道。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他笑着说,仿佛在和小孩子开玩笑。
正当两人风趣对话时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各项数值都是正常,只是仔细看会发现其中一个数值是红色,在这个城市中全身检查绿色文字代表正常,红色文字代表危险。
明明有一项数值是红色字体标注,可范伟却松下口气,“还好,你的身体还没发生异样,记住,以后尽可能少出气力。”
“我知道了,我也知道这次没什么大碍。”慕宏若无其事的答道,好像就算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是这副事不关己样子,你一定会出事的,不听我讲。”范伟以大人训话语气说道,不过脸上挂满了担忧。
“到时候不是还有范大医生嘛,就算我没了心脏,如果是你,一定会做到让我活下来。”此时的慕宏一副笑脸矗立在他的面前。
“我行医五十载,怎么会遇上你这种病人。”他叹了口气,把报告收起来,眼里充满了无奈。“我叫护士给你开药,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办。”
“等等。”
“什么事!”范伟脑袋里有一个问号。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慕宏好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正在向这位慈祥老人求助。
此时范伟的头上有乌鸦飞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存活到2040年的,罢了罢了,我会叫人送你回去。”
“哦!”
范伟出了病房,嘴里轻声道:“弄不好可能是我也治不好你的后遗症。”然后顺着长长的走廊慢悠悠走下去。
拿到了药,慕宏也没多留。他看了看天空,夕阳已经洒在马路上,洒在他的脸上,他感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温暖,夕阳无限好,比烈日要更懂人心,已经夜晚六时了,慕宏朝着新家走去,新家不难找,是一个三层的别墅,外表白色既朴素又不失典雅,敲了敲门,一位穿着围裙的女孩出现在他的面前,黑发,还有那牵强的笑。
“晚饭已经好了,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我闻到了我最喜欢的食物。”慕宏是一只贪吃的小狗,他狂奔,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没等慕昕回答。
“今天的事……”慕昕依旧用牵强的笑容面对他,或许她只是不想让慕宏觉得自己完全没事,不过只要是人都可以看出那是装的。
“对不起啊!我……那个脑子有问题,所以有些记不得今天的事。”慕宏没有听她诉说,他埋头痛吃,苦吃,远看整个头都埋进他那巨大的饭碗里,就像鸡在啄食。
“为什么……”慕昕知道慕宏想带过这一话题,为的就是让自己别乱想,可她想听在慕宏嘴里说出来。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好像今天有人说过我的脑袋有问题,不过她说的对,我脑袋就有问题,呵呵。”他一边喝汤一边说话,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嗯!原来是这样,你脑子本来就有问题,真不知是谁说的。”慕昕恢复了原来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瞬间,这就是慕宏想的翻脸比翻书快,也许她想通了,慕宏的无视并不是想带过这一话题,而是在说“每一个人都有情绪,失控是难免的,你就别太在意。”
慕宏的胃绝对不是肉做的,在简单的几句对话后,他居然吃完了巨大饭碗中的米饭。“我吃饱了,你去把碗洗了,拜拜。”说着他就慢悠悠挺着大肚子往楼上走去。
“喂今早就是我洗的,晚上该你洗了。”恢复正常的慕昕脸上充满不满的表情。
“啊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慕宏突然提高了嗓子,没给慕昕说话的机会,径直往房间走去,他想试试药,听护士说一晚就可以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