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的初秋,踌躇满志的朱勇,身着四个衣兜的军装,怀揣分配手续,迈着稳健的八字步回七连上任。
开始掌管七连百十号人的吃喝,手下有炊事班六七个人,和厨房猪圈菜地等杂七杂八的一大堆。
新官上任,凭着院校扎实的基本功训练和一腔工作热情,朱勇在抓伙食改善和经营管理方面,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绩。那段时间里,战士们经常看到胖乎乎的朱勇,不是在菜地里抡锄头,就是在锅台边上盯打饭,很晚了还在结算帐目,天不亮又起来安排早餐,整天挥汗如雨,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可日子一久,个别战士就有些不满足了,主要是有人提出菜地里的新鲜辣椒和西红柿一茬一茬地熟,可老吃不到战士们的嘴里。朱勇听了也很纳闷。一天有人反映说,个别连队干部谈对象,为讨姑娘欢心把菜地里的新鲜蔬菜采下孝敬丈母娘了。朱勇一听就来气,回头就找新来的牛指导员报告此情。牛指导员——一位带着平光眼镜的小白脸,原来是师里的一位干事——只漠然地扫了他一眼,说声“知道了”,就管自将目光埋进一本书里。
朱勇却为此想不通,回去就背起了床板。熄灯时分,有个机灵鬼战士蹑手蹑脚地进屋,附在朱勇的耳旁叽咕了几句,朱勇没等听完就翻身下床,关灯出门,像偷袭敌人碉堡一样,迈着熊步,猫着腰,在夜色的掩护下直奔菜地边上的两截破墙。刚靠近墙头,就听见有男女小声说话。
“快给我出来——”朱勇迅速下了命令。
没有了声音。
有股子愣劲的朱勇,准备一手提一个回连里找指导员评理,一出手先碰着个小辫,再出手感觉中有一只眼镜。“好呀!”朱勇像碰着了烈火,抽手就回。第二天一早出操点名,戴着平光眼镜的指导员不点名地批评某些人,说:“妈的,有人竟敢把手伸到我的脑袋上来。”大部分人不解其意,个别的“吃吃”地偷笑。朱勇没敢抬起头来,可牙齿把嘴唇快咬出血来。
过了几天,牛指导员查问朱勇:“有人最近反映饭菜不香,你知道吗?”
“有人把新鲜菜摘去送丈母娘了,怎么个香法?”朱勇的眼珠子睁得圆而又圆。
这时团里决定以七连的养猪班为基础办一个养猪场,让七连推荐一名干部当场长。小白脸指导员不假思索爽快地举荐了朱勇。朱勇就这样由司务长易职为猪场的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