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岑冬至虽然和他同属一个报业集团,但是集团下属的不同的报纸工作。
认识的时候是一次集团庆功酒会,裴洛川那天表现地非常热烈,先是带头唱了首歌,然后又连干了三杯红酒,后来他又如常地开始展开他的喋喋不休,岑冬至一直有注意他,她看惯了同行们拘谨,缜密的样子,入行久了,发现大家工作的时候一本正经已经不知不觉成为生活上面的习惯,很少有人像裴洛川这样地放得开,挥洒自如。
从那之后,她似乎总能看到他,有时侯在早晨上电梯的时候,有时候是在走廊里,还有时候是在采访用车的时候,留意一个人,就发现四处都是他。慢慢,他们也开始点头,说话,直到后来的关系暧昧。
但是很显然,他们不是关系正常的情侣,岑冬至有时侯想,他或者在等她的暗示,而她,永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工作时间多半不苟言笑,即使偶然相约去吃饭,也是匆匆忙忙地吃完就要赶回去写稿子。
令她奇怪的是,引起她兴趣的他的特征,在他们真正认识之后,销声匿迹起来。她看到的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心事满腹的年轻男人,面目上有着怀才不遇的标准表情。抽烟的时候他喜欢皱着眉,一口烟吸到嘴里之后,来回旋转半晌之后氲在呼吸里。岑冬至一向对沉默的男人充满好奇,但是她又不想令他看出来自己的好奇,渐渐也就变成一个惯性的模式。他们可以对面而坐一个小时彼此不说什么,只是对着,似乎只要有对方在,那么也就可以安心,岑冬至感觉,他们之间实在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在牵连,但是她又很明白,如果没有一个适当的契机来推波助澜的话,他们将无止境地如此下去。
有一次她经过他的办公室,突然看到他站在一群人中间夸夸其谈,好像一下子将她隐藏起来的感觉给拉扯出来,她怔怔地站在那里透过落地透明的窗玻璃看了半天,忘记了自己所来何事。
而他,对她,一直是那样地淡薄和疏离。那样地,令她怅惘的——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在意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