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林的思维被梁宝贵打断。她说,付公子要你来游说什么。拜托,我们俩缘分已尽。不要再纠缠我。
宁林晃了一下头,将自己拉回现实里来,天竟然有点暗了,因为霓虹已经布满了半边城,很多的娱乐场所开始雀跃,今天欢笑明日烦忧,每个人都在经营自己的爱恨,缺了哪一环,都不妨碍。他这样载着他唯一无法放弃的女人,在这座空旷的城里漫无边际地转,他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已经毁了,于是他的眼睛湿了。于是,他开始轻轻地咬住了下唇,他无比软弱,在夜幕下的华丽城,在光芒下的梁宝贵面前,他如同一只怯懦的牛,除了耕地,找不到任何出路,他的人生无可选择,可是他必须要迎接和继续下去。一息尚存就要溯回深游,他浑身都要虚脱了,并且,他的耳边开始轰鸣,心口开始堵塞,他似乎要爆裂了。没有人知道,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他刚刚损失百万,为了没有讨好一个风云女人。
车停在弥敦道的边沿,宁林手支撑着头,梁宝贵靠了过来,挑衅了看了他一眼,说,搞什么,宁公子。聚散离分有定数,哪个女人令你这样难过,千万不要让我看到你流泪,否则,我会疯掉的。
宁林几乎脱口而出就是你。话到嘴边咽了过去。他摇摇头,虚缓地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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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理斯设大宴。他向来喜欢排场,高朋满座,红光满面,他真是喜庆。
结婚大宴,他和秀秀。
秀秀,付郑文秀小姐,终于如愿以偿地等来了这天,她只是安静地开着,就冠上了夫君的姓氏,从此金光闪闪,衣食无忧,且,名正言顺。
付斯理变了。最后一次见他,就是那次他嗫嚅着呼唤宝贝。宝贝毁了他的车,并毁了他的面,那些伤痕,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车坏掉可以再买,伤痕也会很快平息,而梁宝贵,不知道哪里去了。
后来在别人那里听说,当时在赤柱,梁宝贵大闹,几乎引来警方,然后她掐了付理斯的脖子,要同归于尽,最后,她冒着火,拔了他的车钥匙,扔到下水道,最后,她将他的车砸烂,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