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看了一眼含笑的兰卿,使劲的跺跺有些发麻的腿。朝着兰妃使了个眼色之后,云帝身边那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朝着亭外走去。等到离开了“影风亭”之后,云帝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传令下去,马上准备好热水。等到丞相回到御书房之后,命丞相把腿泡泡。倘若他不从,就把他丢去泡澡。”丢下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不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兰妃等人,他扬长而去。
“唔!”看着云帝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之后,兰卿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正准揉揉已没有知觉的腿时,就见孟涛和逸仁已经跪倒在她腿边。疑惑的望着他们,当腿上有一丝疼痛的感觉传来时,她才反应过来。
“孟涛,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腿麻了?真是奇怪,只是在这里坐了一会,腿上竟然就没有了知觉。”转了转手上的暖炉,兰卿有些感动。
“爷,你和皇主子对弈了二个时辰。这么冷的天,若是平时的你啊,呆上一刻钟,都会受不了。”见逸仁已经停了下来,孟涛也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和逸仁交换了一眼神之后,他们一起把坐在石凳上的兰卿扶起来。
“丞相,奴才们已经准备了温水。请丞相稍等,奴才马上去取温水。”
“丞相大人,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已在此恭候多时。这边是用玫瑰花瓣浸泡的温水,还请丞相大人……”
啼笑皆非的望着屋内的那两帮奴才,仿佛这里的一切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脸上噙笑,却不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拨人马上皇上的,一拨人马是皇后的。但从两拨人马的神态上判断,却是皇后的人马占了上风。由此可见皇后虽然失宠,但因为有李兆卿的关系,她的地位并没有受到威胁。
一丝疑惑涌上心头,继续观察着那傲慢无比的公公,她有些琢磨不透皇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而“德宁宫”里的太监却不把皇上身边的太监当回事。看样子,皇上沉迷在后宫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得连一丝威信都没有。
“咱家奉皇上口谕,丞相若是不泡脚的话,就请丞相去趟‘御德池’。”那太监不理会“德宁宫”那咄咄逼人的管事太监,云淡风清的说道。在局势上虽然处在下风,但在气势上却丝毫不亚于那“德宁宫”的管事太监。
“呵呵,还请两位公公代本相谢过我们的主子。两位公公站在此处,也不能解决事情。还请公公把这温水放在原地,本相若是再推脱岂不是为难两位公公了么?”随意的扫过皇上身边的主事太监,兰卿心里闪过一丝赞许。
“孟涛何在!”不等那两拨太监反应过来,兰卿朝着门外轻唤一声。
“孟涛在,请问丞相有何吩咐?”恭恭敬敬的从御书房外进来,孟涛一脸的严肃。
“请逸仁代本相送二位公公回宫,你们全部退下。”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没有半丝不悦,却徒然让人产生压迫感。满意的望了一眼被震慑住的那二位管事太监,兰卿走回书桌。
“逸仁见过二位公公,请!”守在御书房外的逸仁不知是何时已经站在了那二位公公的身前,随即侧身,微微伸出的右手指向门外。
“传本相的令,日后不管是皇上身边的人、还是皇后身边的人。没有本相的令,谁都不得跨入这御书房半步。”虽然很讨厌用这样的语气跟孟涛说话,但从这一刻起,她已经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的降临,或许今年的多事之秋已经在朝着她走近。她在瞬间领悟道,不管孟涛和他手下的那帮人对她有多重要,她都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夜幕降下,死气沉沉的皇宫更添一抹的沉寂。压抑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深成在皇宫里的人也终于在夜幕的掩护下,露出了最丑陋的面容。
灯火通明的“德宁宫”内,跪倒在地的太监那个太监虽努力的止住那发抖的身躯,但从额头上滴下的汗珠却早已把他内心的恐惧给出卖。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整齐的排成一排,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着李瑶,连大气都不敢出。
正宫里的李瑶端坐在上方,怒视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在听到地上的太监说云帝又不到“德宁宫”来就寝时,绝美的面庞早已扭曲。云帝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她绞尽脑汁,拼命的在脑中思索,却还是得不出结论。
“啪!”
颤抖的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麻目的瞪着碎成一地的茶盏,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过了许久,她终于从地上那碎成一片一片的茶盏上回过神来。
望着那些碎成一地的茶盏,李瑶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云帝上一次到这“德宁宫”来的时候,是夏天,还是秋天!可是,现在冬天过了,春天又到了!云帝可曾还记得这深宫之中还有一个“德宁宫”?
怒气腾腾的从正位上走下来,直接越过已跪成一地的宫女和那帮太监。她不能再让那帮嫔妃们缠住皇上,皇上是她的!想当初她们没有入宫之前,皇上对她百依百顺,天天和她一直赏花对诗,一起云雨交欢。既然来暗的云帝还是不来“德宁宫”,那她就来明的,她倒要看看,谁敢跟她这个堂堂国后一争高下。
“皇后娘娘请息怒,敢问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平静的声音从这个“德宁宫”的管事太监嘴里逸出,没有丝毫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