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斗子、白守义、王锅头、七哥帮着海九年张罗婚事。上午,二斗子和白守义把驼群赶出院子。桦木杆的栅门在驼群的碰撞下咣咣当当响着,成百上千的骆驼巨大的蹄掌踏起了尘烟,骆驼把黄色的粪便抱撒在村道上。麻雀像灰色的云片从树上从人家的房顶上飘荡落下来。麻雀们吱吱咂咂的欢叫着,拿它们细小的爪子在着热气的驼粪上乱刨着。
海九年出现在栅门外边,他的肩着一件藏青色的上衣,叼在嘴上的烟袋冒着烟。他的头脸刮的干干净净显得精神焕发每天早晨他都要这样,目送自己的驼群出牧使他心里感到十分慰贴。这时候当他扭身返回院子里的候,看见远远的在村道上有一顶绿呢轿子向这边移过来。海九年把跨进院落门的了条腿又抽了回来。他等待着,心里觉得预感到村子里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绿呢蓬面的桥子越走越近,这是一顶四抬大轿,走在前面的两个轿夫一摇一摆的身体走着,海九年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很内行的轿夫。在桥夫的旁边走着一个人,那人一摇一摆走着,两只胳膊向外扎撒着像鸟儿半张着翅膀,远远地海九年就从走路的姿势猜出是胡德全。胡德全的身后是一帮娃娃,远远地跟在轿子的两侧,一个个面露胆恸的神色。突然间海九年眼睛一亮,他认出了那是一顶官轿。
绿呢大轿颤颤悠悠的沿着村道移动,最后在海九年跟前停下了。轿子前面的两名轿夫跑到轿子两侧从两面将轿帘掀起来,轿子后面的两名轿夫将轿杆抬起,从倾斜的轿子里走下一个人来,这人中等身量、面容清癯,颔下留一绺稀疏的胡子。海九年只是扫一了眼,在半道里他的目光与那人的既熟悉又威严的目光相遇了。海九年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就见那人身着四品文官长袍、顶戴3花翎,定睛一看海九年认出了来人尽然是大盛魁大掌柜!海九年立刻丢掉烟袋扯下披在身上的上衣,伏倒在地上。
“大掌柜!……”
一双是手抚住海九年的手臂,海九年站了起来。
“古海,你让我找的好苦。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大掌柜如何找到这里?”海九年问道,“大掌柜有何吩咐,只需传一句话给我就是了。何必大驾亲临,让古海消受不起。”
“今日我亲临驼村找你不为别的事,是专门来请你复号的。”
“复号?……”古海喃喃说道,“这话如何说起?”
“大盛魁财东会议正式议决,当年开销你出号乃是一桩天大的冤案,。字号决定破例将你召回。”
海九年愣怔着,好半天眼泪从他的眼里才慢慢的淌了下来。
上部完
2007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