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穷苦人啊!当你感到饥饿而又不得不面对着别人领受那富有讥讽意味的过多的享乐时,这该是多么痛心啊!如果有人漫不经心地向你的怀里扔下一块发硬的面包皮,你会泪流不止,以至于浸泡了整个面包皮,然后你吃下它,觉得是多么的苦啊。你是用你自个儿的眼泪在毒杀自己。这样说来,如果你要跟邪恶和犯罪勾结在一起,你确实是有理由的。你们这些为社会所摒弃的犯罪者比起那些冷静的、无可非议的道德家说来,心里往往有着更多的人性,因为在那些道德家的变白了的心里,那些损人利己的勾当是和仁慈善良一同消失的。
为了克服权力的魔性或者人的丑恶性,就要不断地挑战自我。
权力的罪恶
——[日本]池田大作
就我个人来看,权力的罪恶问题是在人类努力追求和平和幸福的奋斗中,最不易也最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之一。因为形成权力罪恶的根源,就是包含在人类生命中与善性对立的恶性。深究权力带来的罪恶,当然要涉及社会体制问题,然而追溯到底,必然追究到人性本身,追究到生命本源的理解问题。
我呼吁,权力的拥有者应坦诚面对这种罪恶,并坚定信心与之奋斗到底。同时有一点也很重要,要把权力用于为他人谋幸福,要努力开发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要把权力看成是聚敛财富的法宝,要时时考虑为最痛苦的人服务,这不正是关键所在吗?
权力在某种意义上的确与民众有些对立,因此,抑制权力也是很重要的。而另一方面,也有必要使民众确立绝对不受权力左右的自尊,同时还要变革权力持有者的内心。换句话说就是为了克服权力的魔性或者人的丑恶性,就要不断地挑战自我。
历史所显示的其实是一个罪恶循环往复的车轮。打倒一个罪恶的体制,新的体制又会暴露出新的罪恶。新的体制要想终止产生新罪恶的恶性循环,就只有在体制所拥有的权力之上装上有积极意义的车轮;而且必须在掌权者的内心,进而在所有人的内心,装上抑制权力的车轮。
贫穷必然导致罪恶。
贫穷是罪恶
——[日本]松下幸之助
“在四种疾病中最严重的就是贫穷”,这句俗语的意思是说贫穷可以降低人们的毅力,夺走生活的信心。
贫穷本身是违乎天理的,务必消除才是。所谓一箪食、一瓢饮的清贫生活虽也值得人敬佩,但这也只是安贫乐道者消极的想法而已。我们可以下一个很清楚的定义:“贫穷是罪恶”,并要将之消除。
贫穷必然导致罪恶。“衣食足,知荣辱。”这句古话,直到今日依然可以说是除了一些特殊原因外,一般人是很容易在贫穷面前失去道德约制的。反过来说,“衣食不足,则不知荣辱”,虽然社会在进步,生活质量在提高,但这些现象却还是存在的。人性如此,贫穷自然还会制造罪恶。要想使这源泉干涸,则必须除去贫穷,方能使社会进步繁荣。若能除去贫穷,则犯罪率至少可降至相当低的比例,经济的大目标也将实现。
消除贫穷,固然需要每个人的努力,但社会体制、结构的彻底改善,也是不容忽视的环节,就政治而言,就要有消除贫困的实际措施。如果当我们对贫穷有了正确的认识,并且每个人均为消除贫穷而努力不懈,那么罪恶自然会消失。
如果洞被填满了,洞将何去何从呢……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原因在于我们的知识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一个漏洞。
洞
——[奥地利]卡夫卡
洞,永远有高邻为伴。洞不可能单独出现,这一点使我深感遗憾。假如到处都有东西的话,洞也就不会存在,那也就不会有哲学,更加不会有洞所产生的宗教。没有洞,一些穴居动物将灭绝,人也同样:当物质世界威胁到两者的生命时,洞就是他们最后的救护站。由此看来,洞是永恒存在的有益体。
“洞”这个字眼,会令人产生各种联想:有些人会想起枪眼,有些人会想起扣眼,还有些人会想起许多其他东西。
洞是社会存在的不可缺少的基石,而社会本身也是一个洞。工人们住在阴暗的洞里,总要勒紧皮带,如果他们表示不满,就会被撵出门外,关进牢房。最后,当他们参观完许多个洞穴似的牢房之后,嗓子眼里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出生在贫民窟里是件倒霉的事,不是吗?难道我说错了吗?要是出生在几个离洞较远的地方,他们至少能够丰衣足食。
洞最具特色的地方就是边缘。边缘是物质世界的边防哨卡。虚无则不存在边哨:组成洞的边缘的分子朝洞里望去,是会感到头晕的,那么,组成洞的分子会不会感到踏实呢?对此没有确切的字眼,因为我们的语言是由物质的人发明的,而虚无的人则不用这种语言,他们另有交流的方式。
洞是静态的,处在旅途中的洞是没有的,几乎没有。
那些无法想像的现象中最为奇特的现象,就是两个相连的洞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如果将两个洞之间的分界墙拆除,那么右边的边缘是属于左边的那个洞,还是左边的边缘属于右边的那个洞,还是各自属于各自的洞,或者双方都属于对方呢?这种担心我时常会有。
如果洞被填满了,洞将何去何从呢?它是向左边的物质挤去呢?还是向另一个洞跑去,以诉说自己的不幸?哪儿存在被堵上的洞呢?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原因在于我们的知识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一个漏洞。
你必须做自己的主宰,让艰难做你的助手,有朝一日,它将越过你,以其重力影响一个命运、一个人,影响上帝。
早晨的祷告
——[奥地利]里尔克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工作,这对于你不算难事,你说做不到,为什么?路途中有什么艰难吗?你不喜欢艰难?它能够将你杀死,它具有威力,这是你所知的艰难。你了解轻松吗?知之甚少,或者不知?我们对轻松毫无记忆。即使你可以选择,你难道不是必得选择那艰难吗?你未感到它与你相连吗?它难道未经由你的爱与你相连吗?难道它不是来自你最了解的生你养你的地方?
你若选择了艰难,不就与自然统一了?你认不认为呆在泥土里的种子不会更轻松?那些飞禽与走兽难道过得很轻松?
由此看来,艰难与轻松本不存在。生活本身就是艰难的,但你想活命吧?你若把接受艰难称为义务,你就错了。驱动你这样做的是自我生存的本能。你的义务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去爱艰难、喜欢艰难。你承受艰难而言语不多,你必须晃着它哄它入睡,当它醒来时,你必须在它身旁。它随时都可能醒来。
你必须相当热心和善良,将你的艰难宠惯,使它离不开你,使它像孩子一样依赖你。
你若做到这一步,你将不再愿意来人将它从你手里夺走。
是爱让你拥有了艰难,而爱本身又是艰难的。如果有人令你去爱,他给了你一项巨大的任务,但不是不能完成的。因为,他不是让你去爱人,这不是初学者能做到的,他也不要求你去爱成熟人才能做到的,他只是指向你的艰难,那是你最微薄又最丰沃的东西。你看,轻松对你一无所求,但艰难在等着你,那里是你施展技能的天地,而且,即使你的生命漫长,你也没有一天留给讥嘲你的轻松。
了解自己,让艰难属于自己。你若如一块随四季变换的土地,那么,你的艰难在你心中应如一间房屋。想想看,你不是星辰,你没有轨道。
你必须做自己的主宰,让艰难做你的助手,有朝一日,它将越过你,以其重力影响一个命运、一个人,影响上帝。当它成熟,上帝将进入到你的艰难之中。除了在此,你还会在哪里能与上帝相遇呢?
我把他们的名字刻在心坎上,不因为他们是名人,只因为他们是我的同志。
名字
——[智利]聂鲁达
我把他们的名字刻在心坎上,不因为他们是名人,只因为他们是我的同志。
罗哈斯·希门尼斯,浪人,因为告别而吃惊,为欢乐而死亡,鸽子的喂养者,为阴影而疯狂。
华金·西富恩特斯,他那三行押韵的诗节,就像河水里的石头一样在滚动。
费德里科,他永远那样严肃,那样深沉,没有笑容,他使我们大家为了一个世纪而悲伤。
保尔·艾吕雅,他那双勿忘我的眼睛,一如以往那样蔚蓝,保存着自己天蓝色的力量。
米格尔·埃尔南德斯,他像一只夜莺从王妃大街的树林里向我吹着口哨,直到驻防的军队逮捕了我的夜莺。
拿瑞姆,伟大而坚强的歌唱家,勇敢的彬彬有礼之人,同志。
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走了呢?他们的名字不会在心坎上抹去,更不会变浅。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胜利。他们在一起就是我的全部光明。现在,是一本充满我悲伤的回忆录。
在你冀求你的“大我”的时候,便隐存着你的善性:这种冀求是你们每人心中都有的。但是对于有的人,这种冀求是奔向大海的急湍,挟带着山野的神秘与林木的讴歌。
论善恶
——[黎巴嫩]纪伯伦
……
当你与自己合一的时候便是善。
当你不与自己合一的时候,却也不是恶。
因为一个隔断的院宇,不是贼窝;只不过是个隔断的院宇。
一只船失了舵,许会在礁岛间无目的地飘荡,而却不至于沉入海底。
当你努力地要牺牲自己的时候便是善。
当你想法自利的时候,却也不是恶。
因为当你设法自利的时候,你不过是土里的树根,在大地的胸怀中爆吸。
果实自然不能对树根说:你要像我,丰满成熟,永远贡献出你最丰满的一部分。
因为,在果实,贡献是必需的,正如吸收是树根所必需的一样。
当你在言谈中完全清醒的时候,你是善的。
当你在睡梦中,舌头无意识地摆动的时候,却也不是恶。
连那错误的言语,也有时能激动柔弱的舌头。
当你坚勇地走向目标的时候,你是善的。
你颠顿而行,却也不是恶。
连那些跛者,也不倒行。
但你们这些勇健而迅速的人,要警醒,不要在跛者面前颠顿,自以为是仁慈。
在无数的事上,你是善的,在你不善的时候,你也不是恶。
你只是流连,荒亡。
可怜那麋鹿不能教给龟鳖快走。
在你冀求你的“大我”的时候,便隐存着你的善性:这种冀求是你们每人心中都有的。
但是对于有的人,这种冀求是奔向大海的急湍,挟带着山野的神秘与林木的讴歌。
在其他的人,是在转弯曲折中迷途的缓流的溪水,在归海的路上滞留。
但是不要让那些冀求深的人,对冀求浅的人说:“你为何这般迟钝?”
因为那真善的人,不问赤裸的人说:“你的衣服在哪里?”也不问那无家的人:“你的房子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