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为了活命,便拼尽全力地去装成一个只为讨好他的没有脾气的失忆人,可是如今这一切已经让她明白,她的选择是错的。
她永远不是从前的凤羽然,就算她极力地想要去装那也只是维持得了一时,而且那样不但没有为自己带来好处,相反还害死了知画。
所以从今天起,生死对她已不再重要!
她要,重新做回自己!
一个来自未来的新人类,一个绝不会被这些古板迂腐的古人打垮的坚强现代人!
“你不要命了?”听了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不仅夏侯谨怔住,但是阮红泪都惊得目瞪口呆,转头看一那个冷静得让自己再一次刮目的女子,她的嘴巴也张大忘了合上。
夏侯谨的目光由亮到暗,再由暗渐渐变亮,渐渐竟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目光,这样大胆的言语与无所谓惧的态度,与她新婚夜被自己抓到时,那样的相似。
就是这样的神情,让自己当时以为羽然已经金蝉脱壳,而自己抓着的,是另一个人。
若非她的这张脸是自己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若非她的所有的证据都摆着她是凤羽然没错,他真的很奇怪,为何这样的她,会是那样的陌生。
就算那个冷漠无情地告诉自己她永远没有爱过自己,一切只是在骗着自己的时刻,他都没有觉出这份陌生感,可是她那异样到让他神情为之一亮的眼神,却是深深地让他产生了疑惑。
她,就是那个自己以为今生今世绝不会认错的女子——凤羽然吗?
“你一直都没有失忆,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样一个事实,夏侯谨突然不觉得愤怒,想反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的轻松。
或许潜意识里,他还是忘不了曾经与她之间所经历过的情感,也不希望她,将一切全都彻底遗忘。
这样平静的声音让阮红泪终于回过神来,却在看到王上那张似放下一颗心的神情时,原本惊讶的心,变得再度揪紧。
“你错了!”而白楚楚却是十分的平静,她淡淡地勾勾唇角,那样自信淡若的神色让夏侯谨有刹那的失神:“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曾跟你说过,从前的凤羽然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早已脱胎换骨,那是一个全新的凤羽然!”。
经历了这么多,她明白,自己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原本在上一世,她便因卧底生涯而不幸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一生,她差点又再度旧戏重演,真是太不应该了。
既然上天让她由从前的白楚楚变成如今的凤羽然,那不管她与她之间到底存在着怎么样的关联,她都会用她的身份,重新在这个世界里重活一次。
而且,她的命运她做主,由不得任何人,来摧毁她重生的勇气!
“脱胎换骨!”俊眸凝得更深,夏侯谨齿间轻轻重复着凤羽然的话语,看着那样一双神彩奕奕的美眸,周边的一切都恍然失色。
她的身上仿佛渡着一层细细地金光,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吸引着他的视线。
凤羽然,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真的没有失忆。
“好个脱胎换骨,哈哈,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这身胎骨,是因谁而换?”身体逼近床上的人儿一步,摄人的俊眸似想看清什么,又似想要证实什么。
可是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是那个轻勾着好看唇角的女子,一双清澈诱人的美眸中,只看到那个充满了审视的自己。
凤羽然脸上的笑容由轻笑变成了冷笑,看着那个目光深沉一片的男人,她懒得去思考他在想着什么,只可笑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还是从前的凤羽然,只是不再装失忆罢了。
默默地瞌上眼睑,她不想再浪费自己还没有完全复元的体力:“王上如此聪明,想是心中早有答案。我累了,还请王上在离开之前,吩咐哪个听话的下人帮我换身干净的衣裳床被,这样尖酸剌鼻的味道让王上忍受,我实在是抱歉得很!”。
呵,无所谓了,她根本与那个凤羽然不是同一个人,至于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已经无她无关。
她如今最要做的,便是摆脱这个男人的控制,做一个潇洒的自已!
阮红泪的脸色忽地变了几变,看到王上因听了她的话而怀疑地看了一眼之后,她的指尖不自觉地陷进掌心。
一旁的两个宫女早已在接触到王上审视的目光后吓得腿软而扑嗵一声跪到地上,而床上那个女人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似是累极,竟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让一旁的夏侯谨默默地凝视着那样熟悉的容颜,努力地在想,为何此时此刻她给自己的感觉,竟是这样的陌生而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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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一晃已至三月初。
自从那日凤羽然决定不再伪装自己的失忆之后,夏侯谨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关于阮红泪,她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聪明如夏侯谨,已经从所见的一切再加上凤羽然的淡淡话语,已经有所察觉。
所以自那之后,他便另安排了人手照顾凤羽然,虽然对她的态度说不上是恨是怒,却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王上对这个凤羽然可是特殊得很,所以一些人也不敢暗加叼难。
而刚巧在那不久,回国与父兄团聚的东方流云也因对父皇给他安排的亲事不满,又一次地逃来了夏侯谨这里。
再见受伤养老病的凤羽然之后,他很意外她给他的感觉回到了最初的意外,却又是那样的让人心情愉快。
当然,这只是与东方流云相处时才会有的情况,如果对象换成是那个总是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夏侯谨的话,凤羽然的态度也会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道这个家伙发的什么疯,明明该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偏偏抓回自己后非但不伤害自己,相反总是莫名其妙地装深沉。
如果说之前的他怀疑自己装失忆而想要试探自己,那自己已经承认失忆是假,他还时不时地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样子来看自己,不知所谓。
不过也好,至少现在在王宫中,她是安全的。
虽然目前至少有三个女人对自己暗中不爽,不过她有着夏侯谨这个还猜不透想法的男人作挡箭牌,再有东方流云相护,那些人一时到也伤不到自己。
要问是哪三个人呢,那阮红泪便是首当一指,非她莫属!另外那个喜竹,已经明里暗里来辱骂过自己几次,并想让下人暗害自己,幸而有东方流云识破,才幸免于难。
还有一个,也是凤羽然最不想去承认的那个女人。
因为那个女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那样的善解人意、温婉可人。
虽然她如今是夏侯谨的王后,虽然她在喜竹的挑拔下对自己也目含怨恨,可是凤羽然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个比自己要有涵养、有才情太多的女子。
只或许,在夏侯谨那个变态男人的眼中,看不到梅艳芳的好,又或许他对从前那个凤羽然的爱已经深到让他痴狂的地步,总之不管爱恨,他眼中所见到的,依旧只有凤羽然!
唉,所以这也是凤羽然为梅艳芳可惜的地方。
她本无意再掺和进那个男人的情情爱爱之中,而对那样一个美丽痴情的女子,她也很希望她的付出有所回报。
只可惜,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在爱情面前,再理智的人也会疯狂!
正如这梅艳芳,在这段时间以来,虽在看到自己时态度依然和蔼,不过眼神凤羽然已经感觉到十分清楚,她已经从原先的暗自伤怀,变成将怨怼加注在自己的身上了。
“看什么?这么入神!”东方流云好奇地看着那个自从看到王后和她的丫环后就开始发呆的女子,这样的她与平时洒脱无畏的她有着些许的出入,却更因为她眼神的灵动与脸上不时发出的无奈之色,让他更感好感!
凤羽然神情一清,不自然地干咳一声,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看,都三月天了,这花园中怎么还没有看到蝴蝶。”。
那个女人一身艳黄的裙袍长长曳地,大红的袖边绣着金色的牡丹,一圈圈水波状的裙摆上镶嵌着一朵朵美丽迷人的小花,长发高挽,珠钗环头,清雅的紫玉腰束佩着淡绿色的流苏,远远看去,就会让人刹那间迷了眼,美得不可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