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是找到了,可是杨天啸又犯愁了,因为自己要上班,而年幼的女儿却没有人照顾,怎么办?
杨天啸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好上班的时候把女儿锁在了屋子里。
这样做,杨天啸不担心吗?
唉,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杨天啸又有什么办法?
过完年第一天上班,老板和老板娘都在,大部分员工也都回来了。
老板在货运站门口前的树枝上挂了两串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却没有带给杨天啸一点儿喜悦,却让他不由得想起锁在家的女儿。
杨天啸早上六点钟就出发了,当时女儿还在睡梦中,杨天啸不知道女儿做地是什么梦,但猜想一定是美梦,如果女儿睡醒之后发现唯一的依靠父亲不在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是大哭不止,哭地死去活来的?
杨天啸想到女儿在家痛哭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抽痛,真的好想回去看看,甚至想跟老板娘说说,让自己回去看一眼,可是杨天啸几次看见老板娘脸上笑嘻嘻而春风得意志得意满的样子,话到嘴边又“自动”咽了回去!
杨天啸在焦灼不安中缷货,然后把燕乐市场的货快速装完,再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燕乐市场,回来后立即把旧物市场的货物装在唯一的三轮车上,接着把车速调到“最高档”,火速驶向旧物市场。
杨天啸为什么这么星急火燎的往旧物市场赶呢?
原因很简单:杨天啸的新家离旧物市场很近,只有两分钟不到的路程!
杨天啸在旧物市场送了大半的货,但还有一两件没有送完,杨天啸就急着回家看看。
杨天啸回到家之前已经预料到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当他赶到家里,看到家里发生的事情,还是令他巨痛般的震惊,当时场面之凄惨几乎令他崩溃!
杨天啸把三轮车停在了大院铁门外,冲到了家里,还没到门口,杨天啸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令人肝肠寸断的撕心裂肺般的哭喊!
杨天啸一听到这种声音,心跳立刻加快了几倍,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跳再快点,只怕已经跳出了嗓子眼!
杨天啸赶紧拿出钥匙,想把门迅速打开,可是平时开门挺快地,今天却不知怎么半天都没打开门,屋里女儿已经嘶哑的快要断绝的哭声越发让杨天啸心急如焚,可是杨天啸越急这门却反而越难打开,杨天啸又怒又急,恨不得一脚把门踢开!
杨天啸知道自己着急也没有用,只好边打门边喊:“珊珊!珊珊!别怕!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屋里的女儿不知听到父亲的呼叫没有,杨天啸喊了几遍,女儿本来嘶哑的要断气的声音却突然间变大了,听来似乎更加的伤心,更加的绝望,更加的凄凉!
终于门打开了,杨天啸打开门看见屋里的情景的刹那,几乎心痛的要抽过去!
只见珊珊身上穿着棉袄和棉裤,正在靠近门口的地上来回打滚,地上没有任何铺垫,而且地面就是和外面一样的土地。
此时正是冬天,地上是又冷又湿,女儿身上满是脏土,头发凌乱,像是刚刚跟人搏斗过似的!
杨天啸一把将女儿抱起来,看着女儿脸上满是伤心的泪水,杨天啸眼中立刻泪如泉涌!
杨天啸刹那间内心充满了深深的痛悔和自责,当时的惨况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女儿听到了父亲的呼唤,甚至自己就在父亲温暖而熟悉的怀里,可是女儿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只是伤心的一遍遍地歇丝底里的喊着:“爸爸!爸爸!”
女儿每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就像一把万年冰剑,一剑剑刺在杨天啸的心上。
杨天啸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杨天啸紧紧的抱着女儿,就像抱着一个出土的宋朝时期的价值连城的花瓶,虽然父女俩都穿着厚厚的衣服,但杨天啸完全能感受到女儿内心深处的伤心与恐惧,杨天啸决定再也不和女儿分开。
杨天啸帮女儿整理好衣服,简单梳下头,然后把女儿抱到三轮车上,朝货运站行去!经过旧物市场,有人看着杨天啸一大早拉着个小孩子,可能觉得很奇怪,上前拍拍女儿的头。
女儿身上穿着大嫂的女儿双双以前穿过的大棉衣,因为珊珊身材还很矮小,头上又蒙着长长的围脖,所以珊珊虽然坐在三轮车上,但看上去,就像一个北极企鹅的幼崽!
女儿坐在车上,一动不动,有人拍她的头,虽然女儿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还是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只最温顺的羔羊,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主宰,而没有一点儿反抗的力量,甚至连一点儿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其实别说是女儿,就算是杨天啸这个大人又如何?
连杨天啸都无法反抗命运的安排与捉弄,小小的女儿又能做什么?
杨天啸把女儿带到了货运站,杨天啸心里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也不太合适,但他实在没有办法!
货运站的人看见杨天啸带着一个很小的女儿来了,都露出了惊讶至极的表情。
又瘦又高的高琦望着杨天啸道:“这是你的女儿吗?”
杨天啸点点头,心里还有点得意,因为女儿长地很可爱,很漂亮,用本地话讲:小姑娘长地很“待人亲”!
高琦又望了一眼杨天啸身上的包,道:“把包拉紧了,包破了赶紧换个新的!”
杨天啸又点点头道:“知道!”边说边向高琦投去感激的一瞥!
老板娘李静看见杨天啸的女儿,脸上有青光一闪,但随即笑道:“小杨,这是你的女儿吗?真可爱!”
杨天啸有点发窘,知道老板娘想说的不是这个话,老板娘刚才想说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杨天啸心里也猜到了!
不过,老板娘李静虽然没有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但有人替她说了出来!
冯姐!
冯姐在这个店里干了很久,而且和老板娘的关系很好,看来冯姐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物”。
冯姐也的确是个“人物”,她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句经典的处世名言发挥地淋漓尽致!
冯姐盯着杨天啸,道:“小杨,你怎么把小孩子带到了这里?”
杨天啸呐呐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冯姐又道:“这里干活的人多,把孩子碰到了怎么办?还是把孩子送到家里,找人帮看着吧!”
杨天啸虽然有点“不通世事”,但也不是很傻的人,心里清楚冯姐是担心孩子会影响自己的工作,当然她这话的目的也是帮老板娘说出老板娘不方便说的话!
高琦望着杨天啸和他的女儿,叹了口气,道:“你不能送给你父母看着吗?放在这里真的容易出事!”
杨天啸虽然不想听高琦说这样的话,但心里知道是为自己好,所以脸上虽然很无奈很痛苦,但心里还是有点感激之意,至于冯姐则是为老板娘考虑,所以杨天啸对冯姐的话并没有感激之意,甚至还有点反感!
杨天啸没有办法,只好把女儿又拉回了家里,在家里,望着年幼而可爱的女儿,杨天啸愁眉紧锁,一筹莫展。
这时,邻居小王回来了。
小王和杨天啸的年龄相仿,在人工湖和旧物市场相接的地方摆摊卖影碟,他的老婆比他胖多了,运气好在一家很大的工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