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回视着他,“正因为此,所以才会害怕。皇上是一国之君,应该六宫雨露均沾,才能延绵皇家子嗣。不然,只怕会家不能合,国不能兴,那阿房启不要背一世骂名吗?”
嬴政褐眸微眯,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嬴政突然拉起她的双肩,眼光灼热的看着她,“朕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房抿嘴浅笑,避重就轻的说:“是一个勤奋的皇帝。”
“勤奋?为什么你嘴里都能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词来。你知道朕在天下人眼中是什么样的皇帝吗?”褐色的瞳越发深暗了,泛着冰冷的光。
“他们都觉得朕是残暴不仁的暴君。”
细雨一点一滴的打在屋檐上,仿佛在弹奏着一曲古调,让人心有些愁怅!
“统治分战了多年的六国,焉能有妇人之仁!阿房虽不太懂得朝政大事,可却知道一个能夜夜通宵批阅奏章的帝君,应该是个好皇帝。或许,现在的残暴对于以后延续大秦的江山,整片疆土,都会起到重大的作用,甚至是整个时代都会起到一个质的飞跃。”阿房揣起赵高奉上来的‘香茉茶’,轻闻了一下茶香。
褐眸紧紧的扣住她,似乎蕴藏着千言万语,从来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他心里有种莫名的触动,仿佛冻结了千年的冰峰霜雪山里照进了一缕阳光。他修长的手指不知觉得轻抚上她粉嫩的脸颊。
“你如然是与众不同的,真让朕畅怀。”
他这唐突的举动,令她有些羞涩,低头饮了一口茶,不着痕迹的离开了他的指间。
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那世人还说朕‘弑母杀弟’,你相信吗?”
美丽的眸子看进他褐瞳里,“我相信皇上!”
“为什么!”对与她如此简洁的回答,他却惊喜不已。
“这是我的直觉。”她说得很平淡,“相信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性感的嘴角向上勾起,他扣住她的肩膀,迫使着两人对视,褐眸里迸出奇异的光芒,“如果朕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会喜欢朕吗?”
她怔忡了片刻,“阿房不是皇上的妃子吗?”
“朕要的是你的真心!”他的声音坚定如铁。
“可皇上不可能成为世间普通男子。所以请皇上要雨露均沾,使六宫祥合。”
“你就这么想要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点也不会生气吗?”蹙紧双眉,瞥开视线,脸上升起一丝森冷的自嘲的笑意。
就算失忆后的可儿仍然不会爱上自己吗?心如抽空般的痛着。
“她们都是皇上的妻妾,皇上怎能冷落哪一个呢?”后宫千万个苦等帝君一生的女人们那些寂寞,孤独的心酸泪又有谁人知道?
“阿房,朕一定会得到你的真心。”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令她有些心慌。说完已转身走出仪鑫殿。
殿外的雨,此时已下大了,千万条细丝,荡漾在空中,宛若迷迷漫漫的轻纱,将皇宫殿宇笼罩着,一片朦胧。
过去的自己曾是怎样的?以后的自己会是怎样的?自己真是他大秦帝王的妃子吗?
如果真是他的妃子为何感觉不到自己是爱他的?而在心里的那道伤为何会隐隐做痛?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如同细雨打湿了她的心,好冷!好冷!
雨下了一夜,清晨时分,方才停息。
她推开窗,一阵春风扑面而来,空气中芬芳的青草香夹杂着雨露的清新在一起,沁人肺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莫名的好了几分。
自从失忆醒来后,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对于这里陌生的生活,总是有一些心慌与不安,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可是自己又无法找到答案。
“娘娘,今天起得真早!”兰儿正在打扫着寝宫,见到衣裳单薄的阿房矗立在窗前。连忙拿来一件锦棉披风给她披上。
“昨晚的雨声大,娘娘可有睡得塌实?”兰儿揣来洗漱的清水。
“兰儿,你知这宫中有什么地方可以玩的?”她美目闪动星光,莞尔一笑!
让兰儿有惊喜!一月来从未见过娘娘这么开心的笑过。只是这偌大的宫中要找个玩的地方还真不容易呢!
见兰儿面有难色,阿房笑得更甜了,“算了,我也知这深宫中不会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是不知其他后宫妃嫔们是如何在这百无聊赖宫中打发时光的?”
“其他的娘娘们各自在寝宫内弹琴、下棋、画画、做做女红的,也都并无其他消遣。”兰儿想了想,接着说,“娘娘是不是太闷了?”
她笑而不语,宫中的那些消遣她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真不知那群女人不会被闷死吗?是因为失忆吗?还是天生就不喜欢这些,她不知。
“不如奴俾陪娘娘到御花园荡秋千吧?”兰儿见今日娘娘难得有好兴致。
“荡秋千!好吧!”在这些无聊的生活中,也算是一个好的提议了。
“那奴俾给娘娘换衣,梳洗!”
她轻轻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赵公公求见!”
阿房穿上一件鹅黄色丝绣锦装,正要出门,见到站在殿外的赵高带着一群宫女,“赵公公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急事么?”
“奴才,跪见娘娘!”赵高一脸恭敬的上前行礼。
“免了!快说吧!”她有些不耐的轻喝。
“是,是淑妃娘娘……”赵高有些欲言又止,好像很难开口。
“淑妃娘娘?”她美目错愕,见到那群宫女中,有一位就是昨日在御花园中在淑妃身边喝斥她的那位宫女。
“是的,淑妃娘娘一早就找皇上。”赵高小心翼翼看着她说。
“她找皇上关我什么事吗?”她更加不解。
“淑妃娘娘说她的黑珍珠项链不见了!”
“那为什么来我这?”她有些怒意。
“只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快说。”
“因为淑妃娘娘说昨日在御花园中见过娘娘,还有也就是在娘娘见过项链之后,就不见了。”赵高不敢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