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常乐乐一早醒来,头有些晕,但身上的便意更浓,她要起身小解,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男人搂着自己,她以为是杨涛,便轻轻唤了声,哪知那人没有应声,常乐乐心想一定是昨晚“贪吃”累趴下了,男人都这样,锋利的矛扎在沙袋上,再大的力气也穿不过去,每次都是徒劳无功,反而把力气都耗损掉了,完事后像一头猪一样倒头呼呼大睡。
常乐乐轻轻挪开那男人的手,突然她紧张得神经都发颤,这男人的手细长白皙,而杨涛的手粗壮而黝黑,这是谁?她转身一看,原来是钱文章,吓得一声惊叫:“你怎么在这里?”
钱文章被常乐乐的尖叫声吵醒了,连忙坐起来解释说:“乐乐,不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吗?”
常乐乐见钱文章一丝不挂,而自己也是身无寸褛,心知已经被这个男人得逞了,她又羞又怒地甩手给了钱文章一记耳光,生气地说:“你臭不要脸,趁人之危。”
钱文章跪倒在床上,对常乐乐说:“乐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我是真心喜欢你。”
常乐乐扯过床单遮住裸露的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记得当年大学里那个夺去她贞操的男同学也是这样说的,男人的话永远不能信,那个男同学为了留在大城市,和一个富商的千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现在的她对自己恨极了,爹妈你为什么给了我这个漂亮的脸蛋和迷人的胴体,难道就是让我被这些臭男人们糟蹋、污辱?
钱文章见此,也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再说这也不是他的初衷。在他看来,自己和常乐乐应该是绝配。中国人在婚姻问题上自古一直讲究门当户对,钱文章家里贫穷,但至少是家在城市,工人老大哥后代;常乐乐家在农村,农民家庭出身。钱文章想过去革命时期工农联盟推翻三座大山,现在应该继续发扬革命光荣传统,让工农联盟的后代也“联盟”起来,而且世世代代地“联盟”下去,没有三座大山推就“仇富”,谁叫他们比自己钱多呢。还有一点就是常乐乐长得漂亮不假,可自己长得也不赖呀,再说女人只有一个花季,过了花季甚至还不如萝卜白菜值钱。基于这样的认识,他希望和常乐乐认真的谈一次恋爱,然后两人情投意合的结婚生子,将“革命”的种子传播下去以确保“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我该死,我该死!”钱文章左右开弓自己打起耳光来。
常乐乐没见过这阵势,心想昨晚的事不能怪钱文章,他是好意送自己回家,要怪只能怪自己酒喝醉了误把他当作是杨涛,一时又心慈手软起来,说:“我哭是因为恨我自己,跟你何干?你快点走吧,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钱文章停下手来,眼睛盯着常乐乐说:“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说得倒轻巧,你可考虑过我心中的想法和感受?自从你进了广电局工作,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牵挂着你,在梦中还念着你的名字。乐乐,你嫁给我吧,我要终生对你负责!”
常乐乐此刻心情复杂极了,她记得杨涛有一次对她说过:“乐乐,我虽然不能给你名分,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决不会阻止,但我希望你要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如果你有了心上人,请你先告诉我,不管他能否做到终生对你负责,但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负责任到底。”男人们在花言巧语方面有天份,一句“负责任”总是让女人们心肠发软。一旦她们落入语言的“陷阱”后,又有多少男人是真正“负责任”的?
“不,我不要你负责,你快点走吧!”常乐乐对钱文章印象很好,认为他是个好男人,而自己是个坏女人,配不上他。如果现在自己答应他,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欺骗了他的感情时,一定会大发雷霆,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拒绝他。
钱文章一边穿衣服,一边盘算着,他想自己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那样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着,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涛哥是谁?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要和他决斗,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放弃你!”
常乐乐乍一听钱文章说出“涛哥”两个字,就知昨晚自己张冠李戴了,这下她惊得慌了手脚,她想千万不能让钱文章知道她和杨涛的事,便抵赖说:“什么涛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乐乐,昨晚你在梦中一直叫着涛哥,本来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怕让你受到更深的伤害,现在我如果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可是你逼我的。”
常乐乐想现在自己唯一做的就是矢口否认,只要自己不说出心中的秘密,谁也不能掏出她的心来看。“我叫了涛哥么?别是你胡诹的,我可不上你的当。”
钱文章叹了口气,说:“你真要不说我也不能强迫你,但我肯定会查出来他是谁。”
常乐乐见钱文章一幅不善罢干休的样子,用乞求的口吻说:“钱大哥,求你了,忘了这件事吧。”
钱文章语气坚定地说:“忘了这件事可以,只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嫁给我。”
常乐乐痛苦地摇了摇头,这时,外面天刚蒙蒙亮,她打开床头柜边的手机想看看时间,一阵阵音乐声传来,用过手机的人都知道这是未接电话的信息提示铃声。
“昨晚你等的涛哥没有来,对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值得你对他这么痴心吗?”钱文章此时心如明镜,故意用话激着常乐乐。
常乐乐心烦意乱,她本想看手机信息,怎奈钱文章一直赖着不走,便说:“钱大哥,现在我心里乱得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有机会,我会给你解释好吗?”
钱文章知道天马上就要大亮了,这个单身宿舍住着不少广电局的职工,如果被人看见自己在常乐乐这过夜那还不知要传出多大的新闻。而且呆得越久,常乐乐恐怕越反感,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打量了常乐乐一下,用极其虔诚的语气说:“好,我等着,我只希望平等竞争,只要你让我和他处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自信绝不会败给他。”
钱文章走后,常乐乐匆匆起床上卫生间,她一边放“自来水”一边坐在马桶上看短信,果然是杨涛,他今早凌晨打了三次电话,发了两条信息,第一条写着:“乐乐,我亲爱的,临时来了领导汇报工作,原谅我不能赴约,只有先发短信向你祝贺生日快乐了!”第二条写着:“乐乐,我赶到星云的时候你已不在了,现在的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吧?宝贝,我也不想这样,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哪知没能如愿,我也很遗憾啊。今天晚上我想当面向你解释并弥补我的过错,请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在世纪酒店等你,还有一样珍贵的礼物要送给你,永远爱你的涛哥。”
要是在平时,常乐乐一定会急不可待地回短信,现在她可不想这样做,毕竟责任在杨涛那里,是他不守约造成的,她要心安理得地消受他的道歉,目的是让他知道以后还敢不敢再对自己三心二意。
常乐乐梳洗一番来到单位上班,神情是矜持的,显得卓尔不群,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她走进办公室,丝毫不理会钱文章火辣的目光,像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端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地处理工作上的事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