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副将如今生死未卜,若是死了,就算以华樱君主之尊,恐怕庞贤妃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晋王虽然为人果断,可并不知道他究竟会站在哪一边儿。
不,不对!杨文初想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晋王身为开封府尹,自然是站在皇上那一边的。
杨文初与庞贤妃并无丝毫交情,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从三品光禄寺卿,倒也没到位高权重的地步。反观华樱这一边,周太后病重,急着与失落多年的女儿相见,无论如何,皇上总是要给这位前朝太后些面子的。
这么一想,杨文初反倒是冷静了,以华樱的乖巧精灵,在晋王面前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就算庞贤妃闹到皇上那儿去,应该也不会太过吃亏吧?
各种念头在杨文初的脑子里转了一遍,忽然意识到,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呢,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站队到华樱那儿去了。
这边华樱已经开始娓娓讲述事情的“始末”,当然她非常聪明的掠过了一些部分,只说了庞副将带人搜查船舱时态度粗鲁,她气愤不过打了他一耳光,于是两人结下了梁子。花园假山后再相遇,庞副将
对她言语动作都甚为不规矩,她极力反抗,不小心将他推的撞上了假山。
华樱说得无限委屈,一边说着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抹泪,暗自垂泪的模样让人看的无限心痛。
“这小子就是惯得他太嚣张了”,晋王听华樱说完,冷哼一声,转而从怀中取出杨文初所奏的折子,反扣在桌上,这才看向蓝袍的儒雅男子,道:“听郡主所说,倒是与杨大人奏上来的情况差不多。”
“下官未在现场,所奏之事,只是个人所见,一切,还请王爷定夺。”
杨文初起身欠了欠身,显然是不肯帮任何人说话的姿态。
“那庞副将现在的情况如何?”
晋王又问,问过了一方,应该再问另一方,看事情才够全面。
“回王爷,仍旧昏迷不醒。请了大夫诊治,伤在后脑,确实是跌倒时撞到的。”
杨文初答道,华樱小心地望了一眼,生怕他说出“庞副将已经醒了能见人能答话”之类的话。
“那倒是有点麻烦了。庞贤妃此时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弟弟究竟干出了什么荒唐事情吧!”
晋王思索一二,说着抬起手,指尖一勾,白侍卫会意地凑过来候着,晋王将手横下来,用食指在折子上轻轻叩了两下,吩咐道:“即刻送入宫,面呈圣上。”
“是,王爷。”
白侍卫领命,身影一晃已是不见人影。
杨文初抬眼看向华樱,晋王不肯做任何判决,而是当着他的面,吩咐人将折子送入宫。入夜之后宫门关闭,这番连夜入宫的加急奏折,怕是要惊动不少人吧?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回,祸是闯下了。”
晋王望了一眼仍在暗自垂泪的华樱,轻声责备了句,接着长长叹了口气。华樱听他的语气,又见了晋王的举动,便心中有数,连他也下不了决断,所以只能奏请皇上定夺。
既然如此,华樱心想,赌一赌也是无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