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小姐。”
翻窗而来的黑衣人身材纤细苗条,虽然压低了声音,喘息连连,但依旧能听得出是个女子。
华樱眯起眼眸,忽然眉梢一挑,问道:“你跟人动过手了?”
她的黑衣上有一条划痕,虽然未曾伤及肌肤,但却能看得出是被利刃凭空划开的痕迹。
“属下想找回珍珠的信物,但中了埋伏。”
黑衣女子神色恭敬地答道,华樱眼眸中寒光一闪,清声叱道:“那你竟然还敢来找我,胆子大活得不耐烦了么?”
黑衣女子见华樱动怒,立刻有些惧怕,身子往后缩了缩,解释道,“属下不敢,但事关紧急,必须与小姐一见。”
“说”,华樱将手中的金簪打了个转儿,忽然身子一低,金簪的尖端已经抵在了对方脖颈最柔软的部位,浅笑低语道:“若是说得不好,那么,以后便不必再说话了!”
“将、将军有急函一封,要、要属下转呈小姐。”
黑衣女子只觉得脖颈一凉,华樱的下手又稳又准,金簪只是贴着她的肌肤停住了,并不觉得疼痛,可她身上骤然散落的那股子杀气,比刀锋更为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哦?”
华樱轻巧地收了簪子,眼眸闪亮,另一只手却摊开在对方面前,杀气尽数消退,此刻仿佛只是一个年轻调皮的孩子:“信呢?拿来看看。”
黑衣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蜡丸,恭敬地递给华樱,华樱信手捏碎,取出其中的纸条来看,看完神色如常地将纸条揉成一团,重新塞回那女子的手里。
“我知道了,你去吧。”
华樱的语调消沉了些,分明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女子当即将纸团塞进嘴里,嚼碎了吞下肚,他们行事的惯例,是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这也是为何从珍珠身上并没有搜出什么来的原因。
“是,属下告退”,黑衣女子又朝着华樱规矩地行了个礼,转身跃窗而出。
华樱将捏碎的蜡丸顺着窗扔出去,拍拍手,抬手关上窗,忽然听到外面甲板上传来一阵呼喝:“谁,站住!”
都说了你很容易被发现吧!华樱低下头幸灾乐祸地叨咕了一句,重新又转回身来,将簪子放在梳妆台上,坐下继续对镜梳头。
“给我围起来,仔细搜!”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大略有十几个人的模样,领头的那个声音很高,轻而易举就穿透了厚重的木门,传进耳里。华樱随意地瞥了一眼,显然是没把这群人当一回事,转回头继续优雅地梳头。
门“砰”得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哗啦啦涌进来三五个人,瞬间就把狭小的房间给站满了。
“什么事?”
华樱悠然放下手里的梳子,并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挽起自己的长发,用金簪重新盘起。
她虽然已经被认定是郡主,可船上的士兵多数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是寻常的南唐宫中女眷,所以并没有拿她当一回事,言语和举止都甚是粗鲁。
“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
有个副将模样的人朝着华樱大吼,气势汹汹地走向她,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随意的翻找起来,不断有桌子凳子被踢翻,柜门被打开,里面放着的东西都被掀出来丢在地上。
他们早早就被杨文初安排守在珍珠房间,发现有黑衣人偷偷闯入珍珠房间,于是一路追来,可是追着追着,人就不见了。
他们在附近搜寻,若说哪里能藏匿嫌犯,华樱的房间应该是距此最近也是最有可能的了。
华樱双手抱着双肩转过身来,扬起下巴,眼眸里尽是戏谑的神色,她笑得很是欢畅,清脆地喊了句:“喂!”
副将一愣,见华樱正望着自己,她并不害怕,反倒显得有些高兴的模样。
“说你呢!”
华樱把双手随意交叠在一起,拖着下巴,笑盈盈地说道:“别离我那么近,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
副将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反手就是一掌横扇过来!华樱并不慌乱,也不畏惧,头一低身子轻飘飘地闪了出去,竟让那副将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