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初带人到珍珠的房间查看,她和其他三个侍女都是内务府调拨来随船的,四人同住在一件船舱里,有人带了其他三个侍女去问话,杨文初掀了衣襟在床铺上端正地坐下,信手取了东□□检查,珍珠的身上已经查看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随身的东西也不多,柜子里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以及两三样首饰。
枕头、被子、床铺……杨文初细细看来,逐寸地摸索都一无所获,他停下来思索,一般来说,探子会把重要东西藏匿在一些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那么,珍珠又会把东西收藏在哪里呢?
首饰?杨文初将三样东西一一排列在面前,一根银丝纹花簪子,一条银手链,还有一对碧玉镯子。
认真端详许久,紧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
稍稍用力,杨文初将银手链拆成一节一节,然后仔细查看上面的花纹。
鹰。
记忆中,那应该是来自契丹某个部族的图腾。
可这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杨文初将首饰都收在怀中,他隐约觉得这船上还有与珍珠接应的人,珍珠手里会不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把她们三个安排去隔壁的船舱休息,这间房派人看守,不许外人接近。”
杨文初思索了片刻便开口命令,另外三个侍女颤巍巍地缩在一边,经过盘问看起来她们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来很快就要天黑了。
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杨文初心里这么想,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安静地等待而已。
他想起少年时代师傅曾经教过的话,有的时候,你需要主动出击,逼退对手,但有的时候,你需要适当退让,给对手走过来的机会。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船上倒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照亮了半边天空。
华樱脱了外罩的白色轻纱,只剩绫罗裙,赤足踩在地上,走到梳妆台旁揽镜自照,反手抽了发髻上的簪子,一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她将簪子托在掌心,那簪子用金丝铰出一朵花的模样,精致仿若巧夺天工。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华樱乌黑的眼珠飞快地转动,却没动弹,而是从容将金簪放在一旁,抬手拿起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起头发来。
响动骤停,华樱的唇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来,停了手上的动作,将梳子轻轻往桌上一扣。
咚,咚咚,咚,咚咚。
窗外连着轻叩的六下节奏明快而清晰,华樱起身时挽了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簪子已经捻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她虽然神色从容,但动作却是极快的,闪身到门口,将门推开了一条缝,见四下安静,守卫的士兵昏昏欲睡,这才放心下
来,关上房门,转身直奔窗下。
咚,咚,咚咚。
听着四下敲窗的声音如期而至,华樱便笑盈盈地掀了窗沿,一道黑影隐藏在夜色里,骤然贴着窗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