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她还瞎操个什么心。
拍卖会结束,时辰也不早了,夏锦也不便多留两人,便着人回了摄政王府赶了两辆车来,夏锦亲自把两人送上马车着人护送她们回府。
这次她到是没有再回阁楼,而是带着红袖去了书房,只见陆锦玉正对着账册埋头苦算,右手执笔左手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作响,唇角勾起的笑意也难看着此次拍卖会收获匪浅。
夏锦进来他也不过稍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埋头算起他的账来,夏锦也不恼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品起茶来,直到一盏茶见底,陆锦玉才停了手下的算盘,右手在账册上勾下最后一笔。
起身向夏锦见礼,“锦玉失礼,请小姐勿怪!”
“无妨!瞧着锦玉这般高兴,只怕今日这收获不小吧!”夏锦一向不在乎这般虚礼,也是她自己当初在教他们运用这阿拉伯数字和九九乘法表时计算时,就曾说过让他们在算账时应心无旁骛,不要被外物所扰,否则这般沉厚的账册若是从头算起岂不是要累死不成。
如今陆锦玉也不过是听了她的话,没有起身见礼她又怎么责怪呢。
陆锦玉返身回书案边取了账册递给夏锦过目,夏锦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账册看了起来,只听陆锦玉在一边解说道,“小姐,此次拍卖所得一百二十二万一千七百两整,扣了成本净赚一百零六万一千二百五十二两。”
夏锦没想到会竟有这么多,原本预计最多不过八十万便撑死了,必定这种易碎的奢侈品,不过是胜在新巧而已,谁也不过花过万的银两买这种收藏价值不是很高的东西。
所以这次拍卖的物品,夏锦只选了少数几样首饰,其他的多与琉璃盏这种可装饰和送礼的装饰品居多,本想探探路子,没想到这效果却是好得出奇,看来这凤天的有钱人都聚集在京城了。
竟比她预计的要多上一半,不真是意外之喜。
夏锦将账册合起来还给陆锦玉,“锦玉辛苦了,银两还劳烦你登记造册,以竞拍者名义全部捐赠出去。就说琉璃阁此次不计成本,拍卖所得全部捐赠,以此上表朝庭,请朝庭派人接手银两,顺便把账册也交出去,此事便与我们再无关系,免得到时有人怀疑我们私挪了银钱到时说不清楚。”
吩咐完这些事,夏锦也不多留,便带着红袖回了摄政王府。
此事有夏锦这郡主的身份在,办起来到也十分顺利,不过两天功夫,陆锦玉便派人传了信说是事情妥了,所有银两全部入了户部,而朝庭也发了榜文表彰捐赠之人,如今此事已成了京城当下最红的话题,连带着琉璃阁也是名声大噪。
夏锦看了信也不过是笑笑,古往今来这慈善便是最好宣传。
只是让夏锦没想到的第二天午后,这琉璃阁的上伙计又登了摄政王府的门,一路让人领着,小跑着到了内院门口才停了下来,气还没喘匀便对着守门的小丫头道,“有事禀报郡主,烦劳姐姐通传!”
小丫头进屋寻了红袖把事情禀了,红袖稍作沉吟便与她一同到了院门口,见是琉璃阁中的人还以为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红袖姐姐,是好事啊!”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脸的喜所任谁也能瞧得出来。
红袖领着他去楼下小候着,便去请了夏锦下来。
“小三子,啥好事说来听听!”这小子原是夏家的人,只是夏锦见陆锦玉各地行商无人照应,而这小三子素来机灵,便将指给陆锦玉做了随从。
陆锦玉到京城之后,这到摄政王府跑腿的活便就交给了这小子。
“郡主……”小三子话还没说完,便被夏锦抬手打断。
“叫小姐!”这是从夏家带出来的人特有的叫法,也表示着夏锦对他们的不同。
“是,小姐,今个中午宫里发了圣旨下来封了大少爷做了皇商,还送来了圣上亲笔给咱们琉璃阁题的牌匾,上面题了‘善行天下’四个大字以示表彰,现在琉璃阁外可是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大掌柜的让我来给小姐报个喜。”小三子一脸笑意,那话说的叫个溜,三两句便把话给说清楚了。
夏锦到没想到,皇帝竟然给她来这手,只是不知这里没是不是有那人的功劳,他这是要给哥哥挣出身吗?
打发走小三子,夏锦独自倚窗而立,一百万两银子换个皇商的名头,皇帝还真会做生意。太后寿辰当天,摄政王启动王府所有暗防。
酉时末,老摄政王进宫参加太后寿诞,太后不见凤鸾郡主与小世子遂问之。
摄政五言郡主身本不适,世子侍疾在侧不便进宫。
太后言召太医前往代为探视,摄政王驳回,怒言,谁言医术能出吾右。
太后默,寿宴始,歌舞起,一片升平之势,众臣举杯共祝太后千秋。
宫中局势诡异莫测,瞬息万变,夏锦在摄政王府中也是难以入眠,哄睡了宝儿,便倚窗凭栏而坐,宫中有她所在乎之人,此时让她如何能安枕。
子时初刻,夏锦一栗,只觉周边的空气中都迷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夜寂静,隐约能听到街道上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不安更在夏锦心头迷漫。
流月、红袖等四婢守在夏锦身边,此时也全部噤声不敢多言。
过了近半刻,龙影来报,说是西山行宫遭了祝融之灾,禁卫军统领沈慕之领旨前王西山援助,刚刚走过去的乃是刚刚从宫中调拨的三千禁军。
夏锦闻言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起来,都道晋王有异心,今夜也是最佳的行动时刻,如今皇帝却调动禁军出城,那皇城的安危怎么办?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三千禁军,而是能指挥十万禁卫军的禁军统领也被调出城去,这岂不是白送了别人可趁之机,若此时有人逼宫,纵是京城仍有数万禁军在,谁人又能调度指挥这些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最初那一阵整齐化一的脚步声,夏锦再没听到一丝异样动静,只是只到天色微亮,老摄政王和小木也没有回来,夏锦也心知昨夜宫中肯定是出了事了,否则师父也早该回府了,只是如今也还不知结果如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