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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钱了……

等四郞睡后,三娘将那三匹缎子用家里的包裹皮仔细的包了起来,准备明天一早就背了去卖。等包裹收拾好了,三娘想了想又从箱子底将王夫人那天的给小匣子又重新翻了出来。这匣子分二层,一层装的全是样式小巧、讨喜打成各式各样的小银子。三娘已经称过这些小银子了,多是一两银子一个的。一层一共有二十个,这些在大户人家多是来用给小孩子把玩的,或是用来打赏的。还有一层放的满满的都是小东西,镶了珍珠的银戒指、嵌了宝石的金戒指之类的。

三娘看着这两层东西,盘算着是这些东西值个多少钱。原本想都存着给四郞用的,但是既然想要买地,那就要另作打算了。现在上好的水田要五两银子一亩,中等的也要三两银子一亩,下等的也要一两银子一亩。若是全买上等水田,买十亩就要五十两银子,就是卖了那三匹缎子,再加上这些小东西也不够的。若是买五亩上等水田,再买五亩中等的水田,也要四十两银子的。盘算了半天,三娘不由苦笑着将小匣子重新收了起来。还是等明天卖了缎子还了钱,有多余的钱时再作打算吧!

第二日一早,三娘将还在睡梦中的四郞抱到了孙大娘家,咬着大娘给的干粮就转身去了镇上。只是今天这一路少了四郞的声音总觉得路比昨天的远。等赶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三娘将背上的缎子解了下来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这才背着进了镇。沿着昨天的路找到布庄,小二哥已经眼尖的看到三娘了。

“大姑娘来啦!掌柜已经在等着你呢!”小二哥客气的将三娘迎了进去。说起来掌柜的今天真的有些不同,已经问过好几次这位姑娘有没有来呢。“大姑娘,我来帮你拿包裹,你也好歇一歇。”说着小二哥就要接过三娘背上的包裹。但三娘小心的让了过去。冲小二哥笑了笑:“不麻烦小二哥了,这都到了店里了,等见过了掌柜我也能歇歇,三二步的路不急,我还能行。”其实这是三娘小家子心罢了,这身上的三匹缎子是自家的最值钱的东西了。若是被人弄了去,这日子就难过了!

小二哥也机灵的,见三娘不要他帮忙就高声招呼着:“掌柜的,大姑娘来啦!”正在里屋的大掌柜一听到小二哥的招呼就跑了出来。见三娘身上背的缎子就有点激动了。亲自帮着三娘把缎子都放了下来,包裹皮一解开,就看到三匹颜色各异的缎子静静的躺在桌子散发着自己的光彩。

掌柜一看到这缎子眼睛早已经直了,想要抚摸缎子但又怕手太粗伤了缎子,只好隔空这么来来回回的虚虚的摸着缎子,从粉色的缎子摸到水红的缎子又摸到那匹大红的缎子。三娘看掌柜的样子是怕不得把这些都抱在怀里,心下就多了一丝安稳,看掌柜的样子就知道这料子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掌柜会出什么样的价格收自家的缎子。

三娘小口的喝完了两杯茶水之后,掌柜的还在仔细的研究这些缎子。三娘清了清嗓子:“掌柜的,你看这料子如何?可比得上你家紫罗烟?”

掌柜的这时也从料子上拉回了心思,笑眯眯的坐了下来:“大姑娘的料子是不错,只是比之我家的紫罗烟还是差了些许。不过看在大姑娘大老远的背来的份上,我同样算你十两银子一匹可好?”掌柜的是识货的,一见到三娘的料子就知道这是今年京都里最流行的金织罗了。这料子现在抢手的很,价格也是紫罗烟可以比的。若是能用这极低的价格把这三匹料子都吃了下来,那就是大大的赚了一笔的。

听了掌柜的话三娘自然是不愿意的,虽然并不清楚这三匹缎子的真实价值,但至少不应该比紫罗烟差的。略作思考三娘站了起来,将那缎子又重新包裹了起来:“掌柜的,虽然离城里远了点,但是只要带足了干粮并不是走不到。若掌柜的没有诚心那我也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现在收拾收拾我也能现在就赶去城里。”

三娘干净利落的动作叫掌柜的点撑不住,自己的布庄在这镇上是独家生意,这里的人老实要价多少就是多少,这么多年也赚了点小钱。但眼前的大姑娘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于是掌柜的略作一番考量讲道:“姑娘,要不这样,我与你再加五两银子一匹布,你若同意我这就给钱子。你看可好?”

一匹缎子十五两吗?三娘收拾包裹的手脚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但是并没真的停下来。刚才掌柜对缎子的爱不释手的样子让三娘明白这缎子的品质并非一般,所以三娘就赌掌柜还会再加银子将这三匹缎子吃下来。“掌柜的,不用麻烦了,说起来之前还是父亲带着进了一回城呢。等到了城里我可要好好的瞧瞧这城里的东西呢。”

掌柜见三娘并不心动,一咬牙喊到:“算你二十两一匹!”这金织罗外头已经卖到五十两银子一匹了,而且还是有价无市,若是给她二十两,自己还能赚个三十两,想着这点利也是愿意的。

“三十两!”三娘嘴角微微翘起,但转瞬就消失了。

“二十五两!我们也不要再讨价还价了。我最多出二十五两的银子,大姑娘要是觉得可以就成交,若是不可能,那也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与大姑娘做生意了。”掌柜的心在滴血阿,白白的少赚了十五两银子一匹。

三娘也知道见好就收,虽然说是要去城里找其他的布庄,但是一向都是无商不奸的,二十五两的价格也看着不错了。不管去城里卖不卖得到这个价格自己也是满足的了,毕竟这银子是白捡来的,并不是自家花了钱买来的,实在是赚了一笔。于是三娘笑着冲掌柜的道了个万福:“那就麻烦掌柜的了。以后有了好缎子还会再来找掌柜的!”

二十五两银子一匹缎子,三匹就是七十五两,还了王老虎的九两银子,自己还有六十六两银子,这点银子足够自己再买点地了。三娘越想越兴奋,心里的那股子激动实在是不能压抑了,只觉得眼眶里有什么要掉下来。这近两年来,自己过得实在是不容易,先头父亲病了,即要照顾父亲还要顾着四郞,还要费着心思借给看病。再后来父亲过世了,还要努力赚钱还钱,真的很累了。现在一下子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只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没有了,实在是太激动了。等三个二十两一锭的银子并十五银的碎银子放在三娘面前时,三娘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愣了一大会之后,三娘仔细的将银子都收了起来,留了几两碎银子放在身边,其他的都包裹了起来。

“叫掌柜的笑话了,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银子呢。”三娘跟掌柜的打趣着自己,这身上有了银子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了。掌柜只是摸着胡子笑。在仔细的收好银子之后,三娘就与掌柜的告别了。四郞就要去学堂了,要帮他添点书本和笔墨了。跟小二哥打听了书铺的位置之后就直奔而去。

站在书铺里,各种书一一摆开,只是三娘却不知道自己要买哪些好了。三娘虽然读过书,但那都是跟母亲学得,母亲念一句三娘再跟一句,而且念的多是《女则》之类的书。想起上次四郞在路上念的《三字经》,三娘就拿了本《三字经》,只是难得来一回书铺买一本有点不大合算,只是自己却不知道还要买些什么才好。

就在三娘有点迷惑的时候,旁边有位官人就上前搭讪了:“姑娘要买些什么?”三娘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位眉清目秀的读书人,于是忙道了个万福。

“我想给幼弟添些启蒙之物,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三字经》还需要添些什么才好。”三娘有点不自觉的扭着衣角。还好人家官人并没有在意,只是指了几本书叫三娘看。

“《千字文》、《百家姓》都是常用的,你可买了回去一起用。”三娘道谢后便依言各种各取了一本。有了书本,还要有纸墨,三娘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想法,又请那位官人帮着挑了适合初学者用的笔墨纸砚。再次与那位官人道过谢之后,三娘又将那些东西多取了一份,四郞是初学呢,笔墨纸砚还是多备些为好呢!

出了书铺三娘抬头望天,这才发现日头已经升到中天了,难怪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想着身上这么多的银子,三娘不敢坐店吃东西,只在路过花了五文钱买了一只实心包子和两只肉包子。实心包子是三娘的中午饭,肉包子是带给四郞吃的。出镇时,三娘在路边捡了一根有点份量的比较结实的木棍拿在手上柱着。有了这木棍心头稍稍安了一些。

就这么一路提防着赶路,等见到村口的那棵老树,还有在村口闲聊的大娘们时,三娘的胸口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这才呼了出来,脚下一软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三娘回来啦!今天又去镇上了吗?”村东头的王大妈招呼着。三娘笑了笑:“阿,去镇上了,昨天落了点东西没买,这不去补回来的呢。”

与王大妈扯几句,三娘就借口四郞一人在家便离去了。离家越近三娘的步子就越急。回到家后先将银子藏好了,这才从水壶里倒了水连喝了几杯。一想到家里的那七十几两银子,三娘就想笑!不过笑过之后还得去孙大娘那儿把四郞接回来。

去接四郞时,孙大娘正煮了鸡蛋给四郞吃。四郞见到三娘来接他,顿时就从桌边溜了下来:“阿姐,吃鸡子!”三娘抱起四郞,笑着将鸡蛋塞回四郞嘴里:“阿姐不吃,四郞快吃,只是四郞有跟大娘道谢吗?”四郞塞了一嘴的鸡黄,费力的点了点头:“有的,有的!四郞有跟大娘道谢!”

“四郞真乖!”三娘笑着将四郞放下来,让他自己去吃鸡蛋。转身走至孙大娘身前:“大娘,今儿又麻烦你了。你还给四郞煮鸡子吃。”

孙大娘摆了摆手:“一个鸡子算得了什么?只是你今天去镇上可有收获?”三娘一五一十的都讲给孙大娘听。“真是万幸阿!那位夫人送的缎子真那么值钱?”

“大娘,那缎子可能还要值钱些呢,不然那布庄掌柜的也不会花这么多钱问我买呢。”三娘心里是有数的,无利不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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