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刚要和郑器深聊,就见李吉步履匆匆赶来,神态也很紧张。
赶至李建成面前,他立刻道:“世子,二公子高烧已陷昏迷。”
李建成豁然起身,道:“怎会这样?唤过郎中没?”
“已经派人去叫了,只是属下怕这山野之间难有良医。”
“我去看看。”李建成起身刚快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回头抱拳道:“郑兄弟,舍弟突然有恙,今日便到此吧,改日再与郑兄弟畅饮。”
“世子太客气了,赶紧去看看吧。”郑器道。
李建成点点头,转身与李吉李祥快步离开。郑器见他走了,自己也转身回去打算去看看郑雀,顺便把事情跟她讲一讲,转个弯却见郑雀与李三娘刚好出门。
郑器迎上几步,道:“你要去哪?”
“听说李世民病了,我去看看。”郑雀道。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别添乱了。”郑器搀住她,眼睛眨了眨道:“人都在二公子屋内,太挤了,万一碰到你怎么办?”
郑雀点头道:“哦,那我一会儿再去。”她看向李三娘,李三娘笑道:“我倒忘了,姐姐你现在这样确实不方便,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有郑器在,你赶紧去吧。”郑雀拦住李三娘。
“那我先去了,姐姐有事再唤我。”说完,李三娘瞥了郑器一眼,转身离开。
“这丫头活脱脱一个窦穆儿翻版。”郑器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道。“不一样,她可比窦穆儿单纯多了。”郑雀道。
“你怎么样?还是回屋吧。”郑器看着左肩高高鼓起的姐姐,有些心疼。
“我想在外面坐会儿,屋内太憋了。”郑雀忽然靠近郑器,低声道:“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着,屋内说话太不方便。”
“好,我陪你走走,”郑器扶着郑雀,也小声道:“谁在监视?你看到了?”
“没有,我只是感觉。”
“有可能,不然李建成怎么会怀疑我们。”
郑雀吃了一惊,看向郑器道:“他怀疑我们?那你……”
“我跟他实话说了,我们本是姐弟,是大约二十年左右前来中原的郑兄弟的一双儿女,对了,你要记住郑雀是我们的姑母,千万别说漏了。”
郑雀白了一眼郑器,又问道:“你还说什么了?”
“还没细聊,李吉就来说李世民病重,李建成就急匆匆走了。我赶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些,免得说漏嘴。”
风吹柳叶,带来徐徐凉风,郑器甚是舒爽,郑雀毕竟体弱,微微打了个冷颤。
郑器忙道:“你赶紧回去吧,小心着凉。”
“好,正好补补觉,这左穿右穿的时间都乱了,我真是乏的很。”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嗯,那个郎中也说你伤的不重,只是太过劳累才会昏睡过去。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等身体OK了好好鼓捣鼓捣那破玩意,我们好回……。”
一个人影突然从前方的角落一闪而逝,郑器一惊,再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你在看什么?”郑雀道。
“嗯,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打开门,二人进去,郑雀坐到塌上接过郑器递给她的水,道:“你去看看李世民吧。”
“我是想去,可我怕你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仔细想了想,接着道:“不过,李建成那些手下还有他本人,功夫都厉害的很,他也不是傻子,不会让一个外人偷进这里还不发现吧?”
“你的意思是说,是李建成的人?”郑雀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那就更没事了,你赶紧去看李世民吧,别让人觉得我们不懂礼数。”
“行,我一会儿便回来,你好好休息。”郑器扶着郑雀躺下,自己走出房间向前院走去。
这一路走来,侍卫各个脸色沉重,看得郑器直皱眉头,心道:李世民能得什么重病!等进了房间一看在塌上躺的孩童时,他的心也揪了一下。
这孩子双眼紧闭,眼眶泛青,小脸和嘴唇却是红扑扑的,一看便是高烧状态,不时有人为他换一换额上的毛巾。李建成见他来了,忙站起身道:“郑兄弟。”
“世子,二公子如何了?”
李建成愁着眉,看着塌上的幼弟,摇头道:“也不怎么就烧了起来,还吐了两回,郎中看过说是患了伤寒,这里地偏,我已经派人去八十里外的药铺取药,来回怎么也要半天了。”
“半天?”郑器挑了挑眉,他走过去摸了摸李世民,只觉得滚烫无比,绝对是高烧了。小世民有些发抖,郑器见李三娘要给他盖被,忙拦道:“不可,小孩子不能捂,抽疯就麻烦了。拿酒来,给他全身擦拭一遍。”
他只管吩咐,李建成忙道:“按郑兄弟说的做。”
“烧成这样,再不想办法,怕有麻烦啊。”李三娘抬头看向李建成。
“是啊,我也正担心。”李建成也是忧心重重。
郑器弯下腰仔细看着病中的孩子,他发现李世民两侧脸颊有些肿大,越往耳处越明显……,这不是……腮腺炎的症状吗?小时自己和郑雀都得过的,该怎么告诉他们呢?古代又叫什么呢?等等,以郑雀那个万全的准备法,她应该会带一些药吧?郑器记得那背包里好像是有一些成板的药。古代也没有消炎药,若是把李世民的病治好……这倒是个好机会啊!
胸有成竹的郑器立刻立起身,看向李建成道:“八十里路要半天,二公子烧成这样,家姐倒是会些医术,不知世子可放心让她来看看?”
李建成眼睛一亮,忙道:“当然,快快请……只是郑姑娘身体有伤,不知方便否?”
“没事,她这人菩萨心肠,哪会不管,我去叫她。”郑器说着已经大步迈出,急匆匆赶往后院。
他这样急是怕取药的人回来治好李世民。还不知道要在古代呆多长时间,越早立足越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在旁人看来他却是着急李世民的病,如此侠肝义胆,倒让这些古人都对他有了些好感。
郑器三步并二步地走进郑雀的房间,郑雀还没有睡,见他这样,立刻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郑器离她甚近,轻道:“你可带头孢之类的消炎药了?还有退烧药。”
“带了啊,我能不带吗?”
“你听说我……”郑器低声把自己的想法和李世民的症状告诉了郑雀。“这样的话我们就成了李府的恩人,在你修好密匙前,好歹也能立足。”
“你确定没事?”给病人乱吃药,郑雀有些怕。
“肯定没事,一定是腮腺炎,不会错的。他们又没有抗体,吃些消炎药肯定好。”郑器扶起郑雀,又从一旁的柜中取出背包翻了翻,拿出头孢和退烧药,再把包放回去,对郑雀道:“走吧。”
郑雀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房间向前院走去。
刚到前院,李建成和李三娘就迎了过来。李建成看着郑雀道:“郑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没什么事,世子放心好了,二公子如何了?”郑雀问道。
“还没有醒。”李建成摇了摇头。
“走,我去看看。”郑雀在二人的带领下进了李世民的房间。
走近塌前,郑雀一看李世民躺在那里人世不醒的样子立刻心疼起来。她当然知道李世民肯定是安然无事,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病成这样,换谁都会心疼吧?
她先看了看李世民的脸颊,发现他确实如郑器所说,便放心地自袖中取出退烧药,撕开一片看向李三娘道:“用些许温水化开,速速为二公子服下。”
“这是……”李三娘看着白药的圆片片,有些惊奇。
“这是退烧药,我看二公子高烧,再不降温的话,恐烧坏脑子。”
“好。”接过药片,李三娘忙到一旁准备。温水本就是现成的,只片刻她便拿着汤匙过来,扶起小世民,和侍卫一起将药喂下。
“再喂些温水,不然药沫只留在口中了。”
李三娘又依言而行,喂了二三口水,才把李世民放下。
接下来,郑雀装模作样的号号脉,听听心脏,又命人拿温水来为李世民擦拭,这样折腾了半小时,退烧药起了作用,李世民脸上的红潮明显退下。李三娘用手一摸,心喜地看向李建成道:“退热了,退热了。”
李建成自是心喜万分,郑雀立刻按原计划看向郑器道:“郑器,拿出一粒药来交与李姑娘,让她赶紧喂二公子。”
郑器自怀中取出药板,拿出一粒胶囊,刚要递给李三娘,就听郑雀道:“二公子,你醒了?感觉如何?”
李建成一步就跨到塌前看向李世民,问道:“二弟,哪里不舒服?”
“大哥……”小世民的声音有些硬咽。
郑雀忙道:“既然二公子醒了,就直接用水喂服吧,那药散开太苦。”
李建成直接将李世民抱起放在怀里,接过郑器递过的药,道:“把药吃了。”
“这是什么药?”李世民看着胶囊皱着眉头道。
“灵药,治你病的,你这烧还是吃了郑姑娘的药才退的。”李建成将药递到李世民嘴边,哄道:“乖,快把药吃了,吃了就好了。”
李世民听话的张开嘴,李建成又接过侍卫递过的水,细心地看着李世民咽下,小孩子体弱,吃过药又蔫蔫地睡去。
李建成将他放回塌上,看李世民的样子服过药后肯定是舒服了许多,他转身就给郑雀施了一礼。
郑雀吓了一跳,忙道:“世子这是为何?”
“建成替舍弟谢郑姑娘救命之恩。”李建成说的真真切切。
看着郑器递过来的眼神,郑雀收敛了收敛,学着电视中世外高人的样子道:“世子不用客气,能救人性命是小女子毕生鸿愿,待二公子醒来便可吃些稀饭了。室内必须通风,多喝清水,等晚上再服上一粒药应该就差不多了,明日先不要服药,后日再为他服中药,不,服草药。”
李建成一一记下,郑雀见差不多了,又怕自己话多误事,站起身来装作劳累,道:“我有些疲倦,先回房休息了,舍弟留在这里,二公子若有事再叫他唤我。”
“三娘,快扶郑姑娘回房休息。”李建成吩咐道。
见三娘和郑雀离开的背影,李建成叹道:“郑姑娘真乃活菩萨,观音在世啊。”
观音?郑器心中暗笑,她哪有那本事,就是拿一千多年以后的药到一千多年前来行骗,还观音?他脑中想着“观音”二字,冷不防李建成问道:“不知郑姑娘芳名?”
郑器一紧张,立刻随口道:“观音。”
“观音?”李建成笑道:“难怪姑娘是菩萨心肠,原来她叫郑观音,好名字!”
后院,李三娘和郑雀走进屋子。
郑雀眼尖,一眼便看到柜门大开,她清楚地记得郑器是将柜门关上了,怎么现在会开了呢?
慢慢走向柜子,郑雀吃了一惊!
自己背包的拉链,
——竟然是,
——拉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