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一辆辆坦克并排驶过。
“郑器出列。”
郑器就知道该自己了,每一个兵都要趴在地上,任由坦克从自己身体上方经过,这是即是胆气又是意志力的测试。
跑步前进,然后纵向的趴在那里,只觉得心脏有如鼓敲。他真的很怕,可命令是死的,逃开了不但会被战友笑话死,也会被指导员记过一次。于是他只能趴在那里,紧紧的闭上眼睛,耳畔中如雷鸣的坦克正一点点地向自己开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的郑器的感觉不对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那场大地震……
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着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那种熟悉的黑暗般的恐惧如同一座大山般直接压迫过来,那一刻,郑器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
“郑器,郑器……”
郑雀的声音?郑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郑雀的俏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深深地吐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训练场吗?怎么跟姐姐在一起?郑器皱着眉一点点的回忆,终于他想起了什么,朝着郑雀大叫起来。
“郑雀,你要疯啊,很危险知不知道?我以为我被烧死了!”
“嘘嘘!”郑雀一把将郑器的嘴捂住,道:“你小点声,那边有好多人,还有好多马。”
“哪边?”郑器也睁大了眼睛问道。
“这!”郑雀招呼着郑器,自己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往前观瞧。
郑器这才看到原来二人身处在一片有山有树有花草的林中,他一边往郑雀那边挪步,一边疑惑道:“你这破仪器,到底把我们弄到哪了?不会……”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说不下去了。往前看,离这里的远处真的有好多人,还有好多马,服装也是古装,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不会真穿越了吧?”郑器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蒙,对郑雀小声道。
“跟你说这仪器不会有问题,看他们的服饰冠帽,不会有错的。”郑雀自得的瞥了一眼郑器,颇有些自豪,神色中透露着激动和好奇。
“他们在射箭?”郑器问。
“嗯,你没醒前我观察了一会儿了,他们好像要比赛,只是离得太远,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有人!”郑器突然轻声道,连忙拉着郑雀使劲猫腰躲在大石后。
“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大石前,却偏偏在这里驻了脚。
“吁!我说长孙晟,这么远你都赶过来?”一青年男子的声音。
“你不是也赶过来了吗?比我还远!”这声音听起来要比之前的那位粗犷许多。
“我跟你说,”后说话的男子声音突然放轻了许多,“晋王也会来,先前你杀了张丽华,他就对你怨恨,如今他想取窦毅的女儿,你可要小心啊!”
“什么?”先说话的男子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大了许多“我与穆儿两情相愿,这次本就约好的,他来搅什么局,别看他是晋王,我李渊肯定是不会让的!”
李渊?!!姐弟二人瞪大眼睛,彼此望了一眼,天,原来在说话的竟然是李渊?
“你放心,一会儿看情形,我能助你就助你,不过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李渊回问。
“我也喜欢穆儿,既然她看上的是你,我长孙晟成人之美,待日后我可要穆儿的孩子做亲家。”
“行,没问题。”李渊豪爽地答应道。
长孙晟,长孙晟,长孙?“啊,天啊!我想起了!”郑雀小声雀跃地道。
郑器习惯性地翻了翻白眼,以示对姐姐的不屑。姓长孙,还和李渊在一起,中国人十个有九个知道李世民的婆姨就是长孙皇后。既然是这样,现在也可以大概知道自己所处的朝代了。李渊还没有娶妻,李世民更是还没有出生,那这个长孙晟就是长孙皇后的父亲,时间就是大隋朝。
他正推测的时间,郑雀无意识地移动了下身体,脚下却踢到一块碎石。只是轻微地一声“哗啦”,明明都可以忽略的,却惊动了正在谈话的二人,长孙晟手扶剑柄大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郑器瞪了郑雀一眼,刚要无奈的起身,却被郑雀一把拉住。
她摇了摇头,示意郑器先不要出来,自己则装扮出一副胆怯怯地样子,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绕过石头来到那二人面前。
见是个姑娘家,李渊与长孙晟同时松了口气。当然,郑器也松了口气,心道:但愿姐姐这种麻痹敌人的方法凑效,那么轻的声音都能听到,功夫肯定都不弱。自己自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晕乎乎的,目前很不适宜打斗,和平解决最好。
前面,李渊已经开始盘问。
“你是何人,怎么躲在这里?”
“我……我,”郑雀显得特别害怕,微微低着头,说话也越发的小声起来,“我也不知道,一路走过来,就……就到这里了,我……请问,这里是哪啊?”
她一边问一边偷目观瞧马上的二位,做足了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样。郑器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就想笑!郑雀何时这样细声细气的说过话啊,装得真像。
他哪里知道郑雀确实很是紧张。面前的长孙晟人如其音,长得比较粗壮,一张国字脸看着就是比较正气的样子。
而李渊……!!目光转向李渊,郑雀眼前一亮。
帅哥啊!以前在电视里没少看到李渊的形象,都是留着胡子身边有子的老人家,今天竟然看到真人,还是风华正茂时!
啧啧!真是帅啊!
李渊很聪明,见她这付花痴般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但心中的怀疑却基本不见了,微微笑了笑道,“这里是长安,我看你这身穿着应该是异族女子了,你从哪来?”
“我……四川,我是四川人。”郑雀实话实说。
“四川?”李渊与长孙晟同时重复又同时互看一眼,均没听过这个地名。
“石头后面的人呢?也跟你一样?”长孙晟突然问道,这次真的是吓了郑雀一跳。
郑器一听,知道是被人发现了,只好也站起身来。
郑雀只好道:“他是我弟弟,怕见生人,我就让他躲在石头后面了。”
李渊上上下下打量着郑器,良久道:“行了,这里不许闲杂人等在此,尔等速速离开。”
话音刚落,就听远方传来急行的马蹄声,李渊眺望看了看,皱了皱眉头,道:“晋王到了,这一路急行,不知又毁了多么东西!”他立刻看向郑氏妹弟,接着道:“晋王多疑,你们先跟着我罢,不然他定会将你们当做奸细抓起来。”
“哦!”姐弟二人都忙不迭地点头,那感觉是既害怕又无知。
马蹄声已近,领头人一身华服,透着张扬与霸气。李渊与长孙晟齐齐下马,施礼道:“拜见晋王殿下。”
“吁!”晋王一勒马缰,马队停下。“李渊,长孙晟,你们倒是真早啊!”
“回殿下,臣等也是刚刚到。”长孙晟答道。
晋王的目光却转向李渊,声音变得和刚才大有不同,充满了揶揄的味道。
“李渊,别人都是越长越魁梧,你怎么越来越纤细,刚刚从远看本王还以为是长孙晟新结交的小娘子呢!哈哈哈……”他身后的人自然明白这是晋王在找李渊的晦气,也跟着哄堂大笑。
李渊的脸色变了变,却终究只在身后紧紧拳头没有说话。
晋王见李渊对自己的话没有表示,心中难免有些失望。眼睛一瞥,突然看到李渊身后的郑雀姐弟,眼神立刻变了。
郑器的心随着他的眼神,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这眼神不妙啊!同为男人,郑器太明白这里面的含义。这是正常的男人看到身材火辣、衣着性感的妩媚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
姐姐这身装扮在现代就是普通普通再普通的女性,可在古代,这半袖的T恤露着多半截藕臂,风一吹还可隐隐看到小蛮腰,贴身牛仔更是将女性美好的形体显露出来,这个晋王没憋好屁啊!
果然,晋王向李渊问起。“他们是……?”
“回殿下,这二人是臣新收的昆仑奴。”李渊答道。
“哦?本王还是头一次看到穿成这样的昆仑奴。”晋王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郑器,又将目光转向郑雀,上上下下看得仔仔细细。
其实,姐弟二人都是上身T恤,下身牛仔,脚蹬休闲鞋,这本是现代中最平常的装扮,到了隋唐却是异族的异族。
“回殿下,臣跟穆儿提起他们这对姐弟,穆儿很好奇,我便让他们穿着本族服饰给穆儿看看。”
郑器与郑雀偷目观瞧,见晋王一听到李渊提到穆儿,脸立刻沉下来。而郑雀更是觉得杨广那如鹰隼的目光突然发狠地望向自己,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
晋王却笑了,道:“好亮的眼睛啊,也是个美人呢!李渊,这对姐弟送与本王吧?”
“这……”李渊还未答话,却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用余光望去,正好看到郑器的目光。
“殿下,这对姐弟是臣送与穆儿的。”他二人虽未对视,但李渊已明白了郑器的意思。
“这么说,今日我若是赢了,不但有穆儿,还有他们俩?”杨广说着又用眼睛瞥了瞥郑雀,手中马鞭轻摇,目光轻狂至极。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裸的目光盯着郑雀,她刚要发作,却被郑器揪住手腕。
“沉住气,有我呢!”郑器用蚁音咬牙道。虽然历史知识不好,但这个晋王他还是知道的,从小就听单版和田版的《隋唐演义》,郑器都可倒背如流了。这个晋王不就是那个杀父弑兄欺娘霸妹****贪欢享乐不理朝政不管百姓死活的那个遗臭万年的昏君隋炀帝杨广吗!郑器长长深吸一口,好悬!因为背得太熟,这口气险些没憋死!
但是,就算他是杨广,就算现在是古代,就算现在自己身体还跟第一次做军舰似的晕乎乎的,想欺负我郑器的姐,没门!
被弟弟拦住,郑雀只好狠狠瞪了杨广一眼。没想到杨广看到这种眼神,首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的笑却更加放肆起来,点头道:“有趣,有趣!”吐完四字,目光转向李渊,“李渊,穆儿和这女子我是全要的,到时你可别舍不得!”
李渊轻轻“哼”了一声,虽未说话,但目光中透露出的不屑与必胜不言而喻。
那边已热闹起来,长孙晟插言道:“开始了!”
李渊与杨广同时看了看,同时上马,长孙晟脸色有些变化,忙道:“晋王殿下请。”
李渊立刻会意,知道自己在怒极中险些做错了事,忙跟着道:“晋王殿下请!”
杨广冷冷“哼”了一声,驾马先行而去。
郑雀与郑器相望一眼,心中都在想,结束了?不会这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