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变换,去时方惜。
莫长青倚在树干间,看着几个顽童拿着树杈挑弄池塘中的游鱼,一位农家妇人正巧路过,惊得顽童作鸟兽散。
干娘在生火做饭,院中的水缸见了底,莫长青指尖灵力点出,一缕水柱自溪中出,落入缸中,此时的莫长青已破御气后期,只因无观星之物,不得再近一步,但元气与灵气却填满了每一个细胞,论灵力浑厚,同一境界,无人可比。
“长青,回来吃饭!”钟氏在院中喊道。
莫长青一跃下树,奔入院中。
“长青,这水是你挑的?”
“嗯,刚挑的。”
“真灵醒,将来肯定不会把官做成你干爹那样,进来吃饭。”钟氏带着满脸笑容。
“吱呀”楚怀远推开柴门,背上背着一包货,“没进门就被贬,真煞心情,这孩子以后有人护着,是直是屈不是武氏的意愿。”
钟氏满意得点点头,不做多问。
在遥远的天渊悬空岛上,一位诗人打扮的中年人凌立于崖前。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从丛中钻出来,一跃骑在中年人脖子上,大好形象毁于一旦。
“长者爷爷,您发什么呆呢,赶紧来陪我玩。”
“你懂什么,天时有变,尊自西南方处。”
“尊,什么东西,能吃吗?”
长者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云朵儿,你十三了,该知道大小了,此世上有三家超出法度,皇家,仙家,尊家,而唯有尊家超出规则。”
“我想起来了,最近听到了些风声,都在谈论这件事,好像出了好几个尊了。”
“非也,在那两个人面前,我是长者,在真正的尊面前,我就是一个刚悟道的小柴童。”
“唔,爷爷你神神叨叨得云朵儿听不懂,不过,云朵儿饿了。”
“呵,没心没肺。”长者抱起云朵儿,一步迈出,便至天渊城中的一处酒家,寻一处坐下,笑着对柜台喊道“老规矩,云朵儿要新的好的。”
周围食客听后,纷纷肃然起敬,随后又恢复原态,只不过多了些拘谨。这个店的菜都是一句诗命名,与菜无关,一银一菜,好与坏,值与否,全靠你文采眼力高低,而能略过这一程序的,只有长者一人。
“好咧!”掌柜亲自排菜上酒,“长者可还有吩咐?”
“打尖,三月,我要等一个人。”
“好咧,伙计,两间天甲,不可怠慢,长者若有吩咐,小的随时恭候。”掌柜赔笑退下。
待掌柜退下,云朵儿才问道,“爷爷,你又要等谁啊?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妹都是您在这等来的,您就这么肯定他会来啊。”
“我窥不得天机,如何得知,只不过此处十里闻香,文人墨客无不想来此一会,差不了。”
“您是吃货,而且还是要打云朵儿名义的老吃货,他不一定是啊!”云朵儿不满的说道。
“......”
楚怀远端坐在莫长青对面,死死地盯着看,莫长青只觉得心里发毛,喘不上气。
“您老可有要事相商?”莫长青不得不打破沉默的气氛。
楚怀远鄙视道:“怎么,这就坐不住了,我若有事相求,你可就给我开口的机会喽,万事皆有道可寻,非天生,人未被坑过不是你防范强,是你运气好,今天给你上一课,日后自有用处。”
“您到底想说什么?”莫长青擦擦汗。
“你在村中也有个把月了,老待在这穷山恶水不是事,年轻,该前行就前行,莫在这旮旯里磨灭了少年狂,归隐必先断人肠,你该出去走走了。”楚怀远硬声说道,心里却泛上一股不舍。
莫长青思索片刻,默默地点点头,“明日启程,这个世界该看看了,我也想去问问,压抑总不是个事。”不知觉中,莫长青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坚毅。
一夜无话,待到鸡鸣三通,莫长青早已备好行装,楚怀远牵来一匹毛发雪白的骏马,将马缰递给莫长青,“这匹是我那老马的幼崽,和老马一样,是个当战马的胚子,你好好待他。”
“嗯,这马有名字吗?”
“你自己取。”
“身似白雪,快比飞雪,叫踏雪吧。”
“你中意就行,还有封信,有机会呈于圣上。”
莫长青将信收入怀中,踏雪跑到莫长青身边,很欢快地打个几个响鼻,莫长青身上的气息让踏雪感觉十分舒适。
旬日东升,楚怀远和钟氏目送莫长青离去,心中不觉有些许悲哀。
“多好的一个孩子,又让你撵走了。”钟氏不满地抹去眼角的泪丝。
“人不能总一事无成,那样就是我们对不起他。”楚怀远略带亏欠地抱住钟氏,安抚道,“要不?趁着中年,再给他添个弟弟?”
“哼”钟氏一把推开楚怀远,“先把你的柴火劈完再说。”
莫长青行至村头,听一对夫妇在吵架,这本是一良善人家,多行善事,却因无子嗣闹得不得安宁,莫长青从马上下来,掏出怀中蕴藏许飞残魂的石头,放在门前青石板上,灵气涌动,石头已与青石化为一体,双手连点,唤出许飞的六道,逆行运转,一道道残魂凝聚,石上探出一支石芽,这时六道似乎察觉什么,开始反抗,莫长青手中元气凝聚,一掌将之震散。莫长青躬身一礼,上马绝尘而去。
平整的青石上漏出淡淡的一行字迹,“待到善因成善果,青石板上石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