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到病房门口,那守着病房门的大汉们自然是不会再拦截,殷勤地帮着推开了门。
崔琉璃的病床前只有一位做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在帮崔琉璃换营养水,崔琉璃尚处于昏睡中,无法主动进食,也只有靠着挂营养水维持身体所需要的最基本营养了。
其实也难怪刘院长火气那么大,这个秦九还真是彻底地信不过宏仁医院所有的医生和护士,这护士是豹子从别的医院请来的,就连崔琉璃所挂的营养水都是从别的医院弄来的。
当然,是人家自愿还是使用暴力,就在不林妮可的考虑范围了。
为怕药不对症,秦九更是不具麻烦,将林妮可所说的症状弄成病历,再从别的医院请医生开药,也幸好营养水都是很温和的成份,不然没有面诊还真没几个有责任心的医生敢开。
丝毫不用怀疑,崔琉璃若是能移动,秦九会不会立马将她转院。
大牛的动作很熟练,他先是翻了翻崔琉璃的眼皮看眼瞳的颜色,而后又从床单下拿出崔琉璃的手,扣住她的脉搏,接着他脸色微微一变。
秦九见状,立马紧张地问:“牛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牛没答话,只有林妮可在心里暗乐:大牛那一下子肯定是没有摸到崔琉璃的脉搏,崔琉璃,她.......太胖了。
在大牛诊脉这会儿功夫,林妮可也没有闲着,再次聚气往崔琉璃身上瞧,此时她身上的黑气完全安静下来,全都聚拢在胸口形成一个黑色的圆球,而黑色的圆球外面有一层薄薄的膜,那层膜包裹着黑气,脑袋上没有了黑气供给的肿瘤也是处于了沉睡状态,只是它一点儿也没有变小,还继续压迫着脑神经,使崔琉璃处于沉睡状态醒不过来。而且,林妮可细心去感受那个肿瘤时,还是能感觉到它生机未绝,也就是说,如果黑气突破那层膜再次游走全身,那么,那个肿瘤就会立马苏醒过来。
这可不是好现象,脑瘤只能暂时压制而不能完全清除啊!
大牛的诊脉有点久,杨烨进来看过两回都被秦九狠狠地瞪了出去,直到林妮可也快怀疑大牛有没有真本事时,大牛这才将崔琉璃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抬头看了林妮可一眼。
虽然有十多年没见面了,但两人这点的默契还是有的,就这一眼,林妮可就知道了,大牛的诊断和她的诊断是一样的,崔琉璃并非脑出血,而是脑癌。
“怎么样?”秦九又是急切地问道。
“有点麻烦。”大牛如是说道,脸上呈现出少有的沉重。
“有点麻烦?那就是说你能治?”秦九听出了大牛的话外之音,眼里有着难言的激动。
大牛深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看到秦九激动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鄙夷的冷哼打断:“吹牛也不打草稿,脑出血是什么病症?像崔大小姐这么严重地病患,就是国外的名医也不敢打包票能治好,就你两个娃儿也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大牛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冲秦九道:“病人需要休息,我们出去说。”
“好,好,好。”秦九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冲着大牛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再吩咐护士看紧了崔琉璃,缺了什么跟门外守着的人说。
见大牛受到了秦九的礼遇,刘院长又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一个小娃娃都敢自称神医,这天底下神医满地可见了。”
大牛的眼瞳微微缩了缩,接着眼珠子转了转,林妮可暗笑,这老头终于成功把大牛惹急了,他开始挖坑了。
果然,只听大牛恢复了一脸的憨厚,问道:“在刘院长的眼里,行医者的医术都是靠岁数来评论的吗?”
对于一向受人尊敬的刘院长来说,大牛的问题明显是属于语言陷阱了,他愤愤然的瞪大了眼,连眉毛都随着呼吸急剧地颤动着,脸上有着明显的恼怒之色,如果他回答是的,那么明天的小报上可能又会大肆宣扬他倚老卖老了。如果他回答不是,那就是在肯定对方的医术了,那对方有可能会借着他的名头,炒作一番,毕竟在这个医学界,他刘东贤还是有点名气的。
江湖郎中就是江湖郎中,那么的不入流啊。
自以为看破了大牛的心思,刘院长冷声道:“虽说行医者的水平不是看岁数来评定,但你们说说看,你行医有几个年头了?像崔大小姐这么严重地脑出血病患,你又经手过几例?”接着他又语重声心道:“小伙子,书上的理论都是死的,重在经历。”
大牛老实憨厚地脸上挂着受教的模样,开口道:“刘院长的从医经历,小子不愧不如。”
在刘院长一脸地孺子可教的眼神中,大牛也不再说话,只是一手环胸,另一手撑着下巴,带着无限羡慕的目光围着刘院长转了一圈,直盯得刘院长快起鸡皮疙瘩时,他突然开口了:“刘院长,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敢,有什么不敢的。”刘院长被大牛激怒了,想也不想地应了下来。
林妮可又在旁边偷乐,大牛这坑人的本事又见长了,说起来,Z国的方块字还真是博大精深,如果大牛问的是“咱俩打个赌?”或是“要不要打个赌?”,虽然意思都差不多,但刘院长那瞧不起江湖郎中、高人一等的性子,肯定会想也不想就拒绝,弄不好还会讽刺一番大牛这个江湖朗中借他的名气自我炒作云云。
可大牛说的是“敢不敢”,这句话就变了味,不是征询意见,而是直接挑衅了。而且这话也是一个语言陷阱,人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脑子的思考能力明显会下降,在“敢不敢”这三个字中,答案看似只有两个,“敢”或是“不敢”。
刘院长虽然是气极败坏,但他那性子是与天俱来的高傲,或者可以说习惯被人捧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不敢,说了不敢就是让他在小辈面前低头,承认自己医术不如对方,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刘院长也不是傻瓜,知道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掉进了人家挖出来的语言陷阱,正想改口,大牛哪会给他那样的机会,立马嘿嘿一笑:“好,我们就赌我能让崔大小姐不用切开脑袋就能清醒过来。”
此言一出,刘院长又被气乐了,直接走到病房的窗前,拉开窗帘,指着窗外,道:“现在是晚上了,你的白日梦可以醒来了。”
“赌不赌?就一句话的事。”站在大牛身后的林妮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又低下头继续把玩自己的手指甲,嗯,真漂亮,不用涂亮甲油它也能像贝壳似的泛着健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