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素琬感受到一阵温热的鼻息抚在她的脸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脸,吓得素琬条件发射地直起了身子,“嘭”一不小心撞着那人的头,痛得她大叫了声“啊哟!”
那人便从后捂住了素琬的嘴,轻说了声:“别大惊小怪的,我是载湉啊!”
素琬一蹙眉,仔细嗅到了载湉手上熟悉的香味,本来吓出的汗毛都缩了回去。她拿开载湉捂住自己嘴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睡觉呢你干嘛凑那么近,想占我便宜啊?”
载湉提起眉毛,唇线分明的嘴唇轻扬起弧度,悠悠地说道:“朕就是试下你会不会醒啊,这还是当差的时辰呢,朕却遍寻你不着,原是躲在这儿偷懒呢。”
素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的确还是当差的时辰,自己却跑回房间睡大觉,难怪领导来找麻烦了。
“奴才错了,请皇上恕罪。”素琬忽然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忙不迭地就下了床向载湉福身道。
“作为朕的御前宫女竟擅自离岗,朕该如何处罚你呢?”载湉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着,手摸着下巴认真地想着什么。
“皇上……”素琬咬了咬嘴唇轻呼了声,心想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该不会真要惩罚自己吧,这封建帝王真是心思多变。
“朕想好了,那朕就……”载湉忽然转身,吓得素琬摒住了呼吸,“罚你陪朕去景仁宫。”
听得这句话素琬终于把憋着的气呼了出来,她白了一眼载湉,装作生气的样子,没有说话。
载湉走了上来,拉住了素琬的手,清澈的眸子倒影着素琬白皙的脸,只听他柔声说道:“朕昨天与你许下结为夫妻的誓言,并非儿戏,朕在心里把你当作妻子,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要拘这些君臣之礼,我们就像平常人一样相处。”
素琬静静地听了载湉的这一番话,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憋不住嘴角快要扬起的笑意,反问道:“谁拘这些子礼了?载湉!”
有多久没人唤过这个名字了?载湉含笑着摇了摇头,虽是想着心里苦涩,但如今有了素琬,便觉得心里的空缺有了弥补。
载湉将素琬拥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感受着她身上特有的温暖味道。素琬也静静地埋在载湉的颈间,龙涎香的气味萦绕鼻尖。
半晌后,载湉放开了怀中的素琬,只听他起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陪我去景仁宫用午膳吧!”
素琬迷糊地听见这句话钻入耳中,她打了个激灵,似是清醒过来,随即敛住了将要撇下的嘴角。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载湉见着素琬反常的模样,着急问道。
“我没事。”素琬呼了口气,面对着载湉依旧笑意连连。
“我看你呀是吃醋了!”载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悠悠地说道:“珍嫔不过是个小丫头,我只是去瞧瞧她,好应付老佛爷罢了,你为何如此大反应?”
素琬立刻反应过来,很自然地回道:“我才没有吃醋!”而后,她又抬头望了望窗外高悬的太阳,说道:“奴才作为御前宫女,自然是要时刻侍奉皇上左右。只是太阳都快挂正了,这会子时辰了,皇上怎么还在与奴才唠嗑呢。”
载湉瞧着素琬还开着玩笑没有异常,便低头笑了笑,转身出门了。
在行至景仁宫的路上,载湉坐在高高的御辇上,素琬步行在旁,一直低头思绪万千:如果他去景仁宫见到珍嫔一见钟情怎么办?万一珍嫔太讨人喜欢,他不走了怎么办?
……
素琬想了太多怎么办,心里却非常清楚的明白,珍嫔,他与珍嫔的爱情才是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
她抬起头望了望高高在上的载湉,忽然觉得他好遥远,似乎是隔了一层薄膜,自己想触摸也摸不到的。
真的好怕,好怕他与珍嫔的故事一开始,自己便会作为一个过客匆匆而去,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
寒风夹杂着些许雪花呼啸而来,刚刚明明是晴朗的天气,转眼便被大雪覆没,素琬紧了紧身上的狐皮褂子,忍住了快要滴落成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