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周朝的百官们就到了朝房准备上朝。关于昨晚羽林卫骑兵被截杀的消息，此时已经是满天飞的状态了；京城里耳目众多，只要稍有一点动静立刻就能传遍每一个角落。昨晚负责京城治安的兵马提督司全员出动，弄得整个京城是鸡飞狗跳，早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人把内情给探听了出来。
此时天色尚早，整个皇城大内还都被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百官们在进入朝房之后就你一群我一伙地聊了起来，话题自然都离不开昨晚的那场大血案。据说兵马提督司的人已经开始在京城全面搜查，为的就是要找到凶手。
“在下的妻弟正好在兵马提督司当差，据他所说昨晚的血案甚是恐怖，孙怀坚将军带领的羽林卫骑兵队全军覆灭无一生还。”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就见他边说话边挤眉弄眼道：“孙将军身为羽林卫中郎将，那是何等勇猛的一员干将！但是据说他身上的铠甲全部粉碎，整个人也是伤痕累累！”
这些官员都是一个个未见过真枪实剑的文职官员，平时玩个心眼谈个风月还可以，要真是动起手来那铁定是一个个都要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听说连剑术名家孙怀坚将军都不是这些劫匪的对手，自然也都吓得噤若寒蝉。
那个官员看到一帮人被他的一番言语吓成这样，心里忍不住一阵的骄傲，因而也就存着一个要多显摆一点的想法。就见他左右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对着一帮人做了一个靠过来的姿势。
“我给你们说啊，我妻弟告诉我，这件事情里面最诡异的地方还不是这里，是另有别情。”这名官员的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仿佛是害怕别人听见一样。但他越是如此别人的好奇心也就越重，自然也就越要靠近他一点。
看到把所有人的胃口吊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个家伙才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说道：“现场有一辆纯钢打造的囚车，是用四匹马才能拉动的那种。据说孙将军当晚就是奉命去押送这名囚犯去一个神秘地点的，结果所有人都被杀光灭口，而那个囚犯也不翼而飞了！”
这一番言辞在不同的人脑海里很快就勾画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画面，但是无论你如何去脑补，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昨晚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情。羽林卫被诛，囚犯被劫，这种事情足以震动一下朝野了。
很快就从这群人不远处的一群人那边也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听内廷的人说了，说是那个被劫走的囚犯是大前天夜里在内宫被抓到的。为此胡公公还亲自下了命令给这个囚犯带上了铁面具！”
这话立刻又一次引发了所有人的兴趣，于是这这边的人向着那边又移动了过去。很快就听到那个身处中央的人说道：“各位同僚，你们自己想想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值得我们的内相大人如此紧张呢？竟然会选择给这个人带上铁面具，可见这事情会有多大的麻烦！“
不等大家开口，就听见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朝房里面响了起来：“尔等都是我朝的四品以上官员，怎么还是对这些小道消息如此的热衷？岂不知圣人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当朝皇太弟兼内阁阁揆齐王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齐王的眼神此时显得极为狠辣，所看到的人都被他吓得一缩头，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出头鸟被打！
“尔等都是就在朝廷为官的重臣，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羽林卫骑兵队被杀这种事情自然会有人去查，不劳各位大人在这里担心。”齐王在朝房中间站定，然后才慢慢地说道：“大家上完朝之后就各自去忙你们的事情吧，不用我再让本王听到你们背后的议论。”
众人四散离去，只留下赵元吉还没有离开，因为这个老谋臣心里很明白，昨晚的事情一定与齐王爷有关，这会工夫他是绝对希望能听到自己的建议的。
果然在看到所有人离开之后，齐王爷就对着赵元吉说道：“老爷子，您看眼下这个事情该如何收场？”没成想赵元吉却反问道：“王爷，老臣想知道那个戴面具的人现在是不是在王爷的手上？”
看到齐王爷点头，赵元吉继续问道：“老臣再请问王爷，这个神秘囚犯的身份查到了没有？”齐王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本王已经找人试着打开那个面具了，没成想这个面具和囚车一样都是用五金之精打造而成的，这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高手能够为之。”
赵元吉想了想答道：“那为何不让他执笔写出来或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呢？”没成想这下子齐王的叹息声就更重了，就听他很无奈地说道：“此人十个手指全部被切断，至于说话嘛，到现在我也没听他开过口，弄不好也被人灌了哑药了！”
这次轮到赵元吉吃了一惊，因为他也有点想不明白此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竟然值得胡芳这个阉人下如此之重的毒手！齐王凑到赵元吉身边问道：“师傅，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接下来本王该如何是好？”
赵元吉倒是不慌不忙地答道：“王爷，事到如今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依老臣的意思，有一点是不能有变的！”
齐王赶紧问是哪一点，就听赵元吉慢吞吞地答道：“平衡！不管皇上让胡公公做了什么，也不管劫持囚车杀死羽林卫的人是谁，平衡是绝对不能打破的。人的身体要是不平衡了就会生病，同样一个朝廷要是不平衡就会乱套。王爷是皇太弟，自然有义务帮助皇上维持住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平衡！”
齐王在朝房里面慢慢地来回踱步，心里面确实在很仔细地品味和盘算着！赵元吉的话其实是在暗示齐王千万不要慌了神从而乱了自己这方的方寸。皇上自然会怀疑昨晚的截杀是齐王所谓，但是关键他没有证据；齐王也知道那个带着铁面具的人一定是与自己有关，只是苦于眼下还没能找到能工巧匠打开那个精致的面具。
一切就在这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中僵持着！如果按照赵元吉的意思，这种平衡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那个面具真的被打开的那一刻，或许这一切平衡就会失去。到了那个时候，一场腥风血雨就会立刻席卷这里。就在此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在朝房外面响了起来：“皇上宣皇太弟齐王爷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