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万寿殿陪伴皇太后饮茶已经有整整半个时辰了,期间这两位大周朝最至高无上的人关于祥嫔已经谈了很多,并且一致认定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对于这个决定,皇上本人还有所犹豫,毕竟祥嫔是自己的枕边人而且还诞下了大公主;但是皇太后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不容许一丝一毫的改变。
“皇上,哀家已然说过,皇家必须给镇南王一个交代。皇后是镇南王的亲孙女,一品大元帅是你的亲丈人,于情于理我们都要把祥嫔交出去。”
皇上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母后,莫非连您也相信祥嫔真的就是毒害皇后的凶手吧?”话音未落,就见皇太后把手一摆说道:“此时此刻说这些话已经没有意义,皇后到现在还处在昏迷中,未来是吉是凶还很难说。前方战事基本已毕,匈奴已经退军,眼瞅着镇南王即将凯旋归朝,如果到现在还下不了这个决心把祥嫔交出去的话,后果将会是大大的不祥。”
皇上的脸上忽然间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按说镇南王早就应该班师回朝了,但他就是对朕的旨意置若罔闻,借口什么匈奴敌兵尚未退净,边疆战火仍有一触即发的可能,死活不愿意回来。我看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帽子已经让镇南王产生错觉,仿佛整个大周朝没他就不行。”
皇太后道:“镇南王贵为八大柱国之首,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虽然说你七弟是内阁阁揆,替你挡在了前面,但是镇南王阴险老辣,你们兄弟两个城府还不够深,手段也不够毒,暂时我们还不可以和他翻脸。”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莫非要朕一直这样吃他的亏吗?”
没想到皇太后却奸笑了一声说道:“八大柱国虽然厉害,实力也不容小觑,但是他们再厉害也算不过先帝。先帝临终前担心有一天会出现功高震主的人和事,所以预先给哀家留了先手。皇儿你莫怕,这次若真难为难只是因为皇后一事心中有所不忿,那我们皇家就给足他这个面子。若是他胆敢提兵谋反,哀家就会手持先帝遗诏将其诛杀。”
皇上面带惊讶地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位母亲,在自己的印象中,母后是一个温顺善良的女人,对于六宫中的皇子皇孙皆是一视同仁。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还有如此的雷霆手段,这样看来八大柱国以往对于自己的恭敬除了因为自己是皇上之后,还有一部分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忌惮这位外柔内刚的大周朝皇太后了!
“母后,朕还是有一点担心!先帝虽有遗诏给母后以防万一,但是大周朝主要的兵力都在八大柱国的手中,皇家虽拥有精锐的羽林卫和无所不在的神机内卫,但是和八大柱国的手中的兵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皇儿担心如果真到了摊牌的那一刻,我们未必有实力和他较量。”
皇太后站起身来在万寿殿里面慢慢地走了起来,“这个道理为娘的还是懂的,所以当下之计是要几管齐下。首先是要尽量稳住镇南王,这就必须要给皇后中毒一事作出一个交代,祥嫔是非死不可了。不过哀家会答应她,一定会为大公主指一门最好的婚事!”
一个女人的性命就在这两人的谈笑间被确定了下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人的悲哀。在一个强权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就听皇太后接着说道:“其次,我们必须通过保国公和一品大元帅来牵制镇南王。皇上您在大军出发前让齐王给保国公父子下了密诏,让他们在军中严密监视镇南王,同时万玉楼的人也在军中密切监视镇南王和保国公父子,以便确保他们之间都不会发生任何超出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皇上这番作为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上闻言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太后的法眼,儿子确实让齐王给保国公下了一道密旨,让他务必在军中监视镇南王。但是同时儿子又担心保国公会挟私报复诬告镇南王,于是又让万玉楼派人在后面同时监视他们二人。这样一来就可谓是万无一失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三,皇上要秘密调集羽林卫从今天开始加强皇宫内外的守卫。尤其是皇后的天月宫,一定要万玉楼从神机内卫里面调配精兵强将看守。只要皇后和皇宫在我们的手上,保国公又能在外协助,镇南王就是想反也得掂量掂量!”
看到自己的儿子点头,皇太后最后说道:“不过就算镇南王这次不是真的想反,我们皇家也该出手收拾他了。身为八大柱国之首,统领精兵镇守边南,自己的孙女做了皇后还不罢休,总是时不时地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此等悍臣如若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
皇上接口道:“母后所言极是,镇南王仗势自己是先帝老臣,处处不把朕放在眼里;他的孙女在宫中骄横跋扈,六宫早已是怨声载道。至于朕的那位国丈,真是不说也罢!身为大周朝的户部尚书,倒真是独肥了他家却苦了天下万民!”
皇太后端过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继而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母子还得额外加一个手段,从而利用朝廷的法典逼退镇南王!”
说完这话的皇太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仿佛那只杯子就是镇南王本人一样。
对于吏部尚书柳承恩而言,这还是他第一封诏进入六宫探望自己的女儿。尽管华妃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此时这父女二人之间的身份已经进一步有了天壤之别。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由齐王妃晋升华妃,柳承恩在心里其实是一万个不愿意,毕竟人伦纲常都说一女不嫁二夫。只是皇上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连齐王都没有说什么,自己这个做爹的自然也无法言语了。
口中虽不能言,但行为举止却可以完全由自己做主,因而这位吏部尚书大人对于自己女儿的二次再嫁则是抱了一种不言不语置若罔闻的态度。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甚至于在上书房见了齐王都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种没来由的不自在。
在外人看来自己现在做了国丈,但是在柳承恩的眼里,这个虚无缥缈的头衔其实是卖女儿挣来的,因而愈发的感觉不爽。如果不是今天宫里面来了太监说华妃今天又要事要见自己的话,柳大人也不会就这样进宫的。
一行人在银华殿前面停了下来,柳承恩整了一下朝服然后才拾阶而,。等到了宫门口才发现华妃已经在静静地候着。看到自己出现,华妃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道:“女儿拜见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