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中军帐不远处,也有一座面积足够大同时气势也很威严的帐篷,只是和中军帐相比,这座帐篷少了中军帅旗,同时在门口守卫的护卫也少了不少。但是细心的人只要仔细审视一下就会发现,在这座帐篷周围时不时地会闪过一些神秘的人影,同时也能看到一道道的亮光闪过。
这座帐篷正是保国公和一品大元帅所驻扎的地方,围绕这里采用的是外松内紧的防护策略,那些时不时闪过的人影都是保国公府里面训练有素的贴身护卫;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名弓弩手在周围埋伏。任何人试图随意闯入,立刻就会被犬齿倒钩箭射成一只刺猬!
这些护卫得到的命令就是这样,同时一品大元帅额外关照,就算是镇南王父子也是如此。任何试图闯入者均格杀勿论!
帐篷里同样也是暖意如春,只不过和镇南王一样,保国公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什么地方。萧妃的父亲也就是天下一品大元帅萧长万,此时也是面色凝重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皇后中毒昏迷的消息是半天前传来的,之后整个军营都陷入了一片极其反常的沉寂,仿佛谁都想要绕开这个话题装成聋子瞎子一样。
终于一品大元帅萧长万开口说道:“父王,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无法善终了。皇后中毒昏迷很可能会成为镇南王府发飙的借口,依儿子的看法我们应当立刻回禀皇上,以便让皇上和齐王做好相应的准备以策万全。”
保国公的双眼一直盯着面前的那副金质铠甲,这副铠甲是先帝在建国之后亲自赐予他的,同时封赏给他的还有保国公这个异姓王的头衔。说来保国公府这数十年来也是龙恩浩荡,先是自己被封为保国公,随后是自己的儿子被封为一品大元帅;紧接着自己的孙女入住折桂殿成为萧妃,最后是自己的孙子被封为倚天大将军。在别人的眼里,保国公府可谓位极人臣,然而在保国公自己看来,却是一番凋零景象的前奏。
物极必反的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但是在实际中如果想要时刻牢记确非易事!世人都会产生错觉,尤其是成功者,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认为凡事自己都能做成功;而同样的是这个世界却少不了自己的存在。很多时候保国公觉得眼前的这副金铠甲就像这一切的真实写照,耀眼夺目却又隐藏危机,说不准哪一天就会被利刃刺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父王,您说孩儿说的对不对?”一品大元帅萧长万在身后轻声追问道:“镇南王这个人一定会把这次的意外当做是我们专门对他发难的开始,与其等他提兵进京造反,不如我们现在就和皇上还有齐王联手,就在这里彻底灭了他们。”
保国公背对着萧长万摆了摆手道:“不慌不慌,你要是这样看镇南王,不仅仅是把他看扁了,也是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镇南王府是八大世家之首,他本人也是八大柱国的领班,其城府深不可测。我想他或许真的是有反心,但却无事实上的反意。”
萧长万轻声问自己的父亲此话何解,就听保国公说道:“镇南王虽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但是却并不表示他一个人掌握了全天下的兵权。眼下这支讨伐军里面就有我们保国公府的兵马,同时其他的柱国手里也有兵马。皇上手中握着羽林卫和神机内卫,至于齐王,尽管他一直以来都是刻意低调,但是我料定他私下里必定是豢养了一批死士,甚至于和军中的某些将领早已经勾结在了一起,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军队。这些我们可以看的出来,莫非他镇南王就看不出来吗?”
看到萧长万点头,保国公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另外造反要有造反的理由,不然就是师出无名。现在是皇后中毒,说到底是六宫的事情;六宫的事情由现今的皇太后掌管,他镇南王难不成要替皇太后管六宫?为了六宫之事造反,这话传出去不得把天下人都得笑死。”
萧万长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听自己的父亲继续说道:“这其三,就算是他镇南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请问这君侧是何人?我朝祖训,女子不得干政,那镇南王就不能以皇后之事起兵。这样说来,莫非他指的是身为内阁阁揆和皇太弟的齐王?齐王对镇南王不仅无害而且有恩,如果没有齐王,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头衔也落不到他的头上。这样一来,镇南王若是造反,根本连个目标都没有搞明白,安有胜焉?”
萧长万不禁抚掌大笑,却没想到保国公又对他摆了摆手道:“最后一点也是顶要紧的一点,莫非皇上和齐王都瞎了眼,白白把那么大的兵权放到他的手里,就真的不怕他谋反吗?就算镇南王不能调令所有的军队,但是只要他带着自己镇南王府的兵马和匈奴勾结在一起,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保国公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两眼炯炯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皇上让内阁封镇南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却又让老夫做他的副手。莫非皇上和内阁不知道老夫和镇南王不对付吗?不会,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却一定要这样做,为的就是让为父监视镇南王。此次出征之前齐王派人给为父传了一份皇上的密旨,让本王见机行事以策万全。”
这最后一句话让萧长万打了个激灵,原来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身负重任,只是忍辱负重不言不语而与。到了这一步就差最后图穷匕首见了,于是萧长万凑过身去说道:“那皇上和内阁的意思是不是就在这里把那对狗父子给咔嚓了?”
说到这话的时候萧长万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但是与之相对的却是镇南王的冷,一种即使看一眼也能感觉冻彻心扉的冷。
“你现在都已经是国丈,你的儿子都是国舅爷了,你怎么还这样不稳重?”保国公叹息道:“说老实话,为父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他镇南王真的造反,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大周朝势必会有**烦。国家正是休养生息之时,此时兴兵戎之事,对于社稷和万民都绝非善事。”
保国公的话让萧长万瞬间就泄了气,原本他以为这次可以借助各方势力铲除镇南王府,从而让保国公府成为八大柱国之首,没想到最后还是无法成型。
可是保国公却在这时候语气一变话锋一转说道:“可是如果这次这么好的机会都不除掉镇南王府,我们保国公府以及萧妃娘娘就会永远被他们压着,看来不动手也是不行的。”
萧长万问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保国公幽幽说道:“为了情义不能杀他,为了公义又不能留他,那就想办法逼他出走,而且去的地方只能是那边!”说完他的手指就指向了是北方,而北方就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