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里依旧是一切如常,只是齐王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除了齐王妃和个别贴身服侍的人之外,其他人几乎就看不到齐王的身影。这一来各种传闻也就慢慢散布开来了,有人说齐王在皇宫中饮用的是皇帝御赐的毒酒,里面放了一种**,齐王回来之后才开始发作,现在已经快不行了;也有人说齐王身染重病,各种名医名药都用了,但是却都不见好转。
谁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谁先传出去的,谁也没有去追查它到底是真是假,只知道这个传闻是越传越盛,最后连王府外的人都知道了。
齐王妃站在齐王寝宫二楼的窗口,从这里看外面的视角很宽阔亦很清楚,齐王妃可以看到那些化装成各式人等的神机内卫除了向王府张望,就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到这一切,齐王妃淡淡一笑,转身过来看着正在手不释卷读着书的齐王。
“王爷,您重病不起的消息一传出去外面可就算是炸了锅了。现在连府里面的人都在私下揣测,看来我们的计划进展的非常顺利。”齐王妃说着就在王爷的身边坐了下来,“正如王爷您所言,皇上是不杀您誓不罢休,这一点连太后都看出来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得不有所动作以求自保。”
齐王放下手中的书,顺势拉过齐王妃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过来,几下搓揉之后说道:“宁叫皇兄负我,不可让我负皇兄。先帝传国诏书中的那些字眼换做是谁都会有怨气,这点我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时下我能做的只有清心寡欲闭门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自己的举止向皇兄证明我是没有篡位野心的。”
齐王妃看着齐王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蛋和那双深如潭水的双眸,好半天才算是叹了一口气。“我的王爷,身在帝王家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您还没有看出来吗,只要王爷您一天还健在,皇上就不会高枕无忧。这样下去于国于家都不是好事!”
齐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孤岂不知这不是好事,但是正如王妃你所言,这事情实在是身不由己。孤王除了安坐府中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齐王妃从齐王的手中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玉手,然后慢慢起身在这间不大的小书房里踱起步来。身为王妃的夫君,齐王对于王妃的这番动作自然很熟悉,他知道这就是王妃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别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然而齐王妃却正好相反,不仅有才且心中满是丘壑。
终于王妃停下了脚步,继而慢慢地转身过来对着齐王说道:“王爷,臣妾想问王爷一句话,还请王爷如实相告。”看到齐王满面疑惑地点头,王妃压低声音问道:“目前的情况是人为刀砧,我为鱼肉。王爷您可曾想过取而代之!”
这番话从王妃的嘴里说出来,犹如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齐王的身上,只见齐王的脸色刹那间就变的煞白。取而代之,这不过就是篡位谋逆的漂亮说法而已!这种事情不要说去做,就算是想一想都有满门抄斩牵连九族的可能。
没想到齐王妃却表现的非常镇定,只见她走回到齐王身边坐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凡事无绝对,看似不能做的事情却往往隐藏着巨大的玄机。王爷,您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被动应对,绝不可能有长远之效。只有臣妾说的这个办法才有可能是一劳永逸!”
齐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呆坐着,但是心里面已经是一片沸腾。齐王不得不承认齐王妃所言甚是,如果任由这般发展下去其结果只能是以自己的死而终结。但是另一方面自己却又不愿意真的和皇帝兵戎相见;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可以和皇上较劲的筹码!
齐王的神情自然是引来了齐王妃的目光,正如齐王所想的那样,王妃是一个胸中有丘壑的人,自然明白荣辱与共的道理。自己从嫁入齐王府那天开始就把自身乃至于是整个柳家的命运和齐王府紧密的联系在了一切,值此危难之际齐王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王爷,您是先帝的嫡子,是当今天子一样都是皇太后亲生的儿子,本来就有继承大位的资格。何况今天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爷,您就下决心吧!”齐王妃认真地说道:“臣妾是王爷的人,一切都必须以王爷的利益为重。如果王爷出事了,臣妾和臣妾的全家都会有灭顶之灾,所以今日臣妾起誓,为了王爷臣妾可以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齐王妃把自己的头靠在了齐王的肩膀上,一番忸怩之后齐王紧紧地搂住了王妃的肩膀。也就在此时,齐王妃向齐王合盘托出了全部计划......
一个月之后正是元旦之日,皇上邀请所有在京城中的王公大臣及其王妃命妇一起进宫赴宴。为了这场宴会,尚宫局四房彻底忙成了一团糟;好在四房都很得力,所以有关宴会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年第一天的晚上,这场大宴会准时开始了!
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亲临宴会,一时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好一副太平盛世的场景。齐王因为病重所以未能进宫赴宴,改为齐王妃进宫谢恩。今天的齐王妃打扮的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她在眉头之间点缀的那一道桃花妆,把她整个人衬托的更是出类拔萃与众不同。
这一来是诸王在看,众王妃在看,各妃嫔在看,最后连太后皇上皇后都在看。六宫中不乏倾国倾城之人,萧妃就是这样的一个尤物。但是齐王妃却和这一片艳丽毫无关系,端的是淡雅清新高贵无比。
为了能给今晚的宴会助兴,皇后特意请来了京城的戏曲班子前来献艺。台上唱的热闹,台下也听得尽兴,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齐王妃是何时离开了席位又是到了那里去了。等到皇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那个令自己目动神移的身影了。
站在一旁的内相胡芳被皇上招了过来,一阵耳语之后胡公公就带着人悄悄离去了。今天可是个难得机会,尽管贵为天子但是皇上依旧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何况眼前的这一位又是那么的迷人,从自己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彻底地陷入了这个香粉迷局中了。
胡公公很快去而复返,然后他就凑到皇上的身边耳语道:“万岁爷,齐王妃这会在长生殿那边,看样子是有点喝多了。皇上您看?”
天子轻轻地摆了摆手然后又静静地坐了一会,而后才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