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三人来到绿牡丹园中,这才看清牡丹园是种在了一个精致非常的竹楼前,竹楼门上的牌匾也是用竹排拼凑而成,周边被雕刻了异常繁复美丽的花纹,中间上书三个大字“潇湘楼”。
“姑娘,这里咱们不宜久留,这位夜久姑娘脾气不好。倒是主子对她宠着些,万万不可得罪了,咱们去涵洲亭坐坐歇歇脚儿吧。”晴儿凑到竹笙耳边小声劝道,潇湘楼里面那位虽然排行最末,脾气却是最大的一个,也正因为这样,主子才赐了她这座潇湘竹楼让她修身养性。
竹笙点点头,她初来乍到就挑起事端总归是不好的,便跟着晴儿沿着蜿蜒曲折的游廊往那亭台水榭之处走去,紫儿跟在后头却感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目光在盯着她们,回过头看了看却只看到豆绿丛中一闪而过得淡绿色衣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紧走两步赶到竹笙身边,结结巴巴的小声道:“姑。。。姑娘。。。刚。。我,奴婢,看到有。。有人。。。”
“嘘!”一见自家妹妹这幅神情便知道她定是看见了夜久姑娘,妹妹胆子小,对夜久姑娘更是惧怕,赶紧捂了她的嘴,对竹笙道:“姑娘,这孩子就是胆子小了些,不碍事,咱们走咱们的。”
竹笙也会意道:“好,紫儿胆子这样小那这边就让我牵着好了。”说罢拉起紫儿的一只小手握在掌心,紫儿才13岁的年纪长得小巧连手都小的可怜,看上去就像个10岁小孩,紫儿瑟缩了一下看到姐姐对她点头便不再动,任由竹笙拉着。三人走的远了些到了涵洲亭,亭中只有一张墨玉桌子和几个玉蹲,桌上摆放着茶具,竹笙走过去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却发现这四下无人的亭中茶水竟是热的,就像是刚刚煮好的一样。往旁边的玉蹲上坐下并没有感觉到玉质的冰凉反而是温温的不冷不热这感觉很突兀却异常舒适,看了一眼左右的晴儿和紫儿,见她们还站着便示意她们一起坐下来说话,晴儿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拉着紫儿坐下,对竹笙道:“姑娘心善,在这里奴婢们是不能和主子一同坐着的,别看这里是**,规矩可多着呢。”
竹笙立刻点头应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想必映雪姑娘打理艺弘阁也很辛苦吧。”她来到这里就发现了这里的等级分化也是如宫里一样严格,花影在这里就如同是皇宫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映雪就是皇后娘娘,眉妆就是皇贵妃娘娘,也许不止一个皇贵妃,只是她只见过一个眉妆而已,九大花魁就是各位妃子,那些个普通姑娘就是位分低些的美人才人,最下等的妓*子大概就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了吧,只是她们更凄惨,每日必须使劲浑身解数接客到达指定数量,达不到的就被发配到边疆军营充作军/妓。
“是啊,姑娘要想在这艺弘阁好好的生活下去就要不停地努力往上爬。”晴儿似乎也是对这个姑娘充满信心的,顿时就感染了竹笙,竹笙点点头,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希望报仇!
竹笙一走镜花殿便被送来了十二个宫女,常公公亲自送来的,说是补上补上竹笙的空缺。花魅一想到竹笙气儿就不顺,只草草的看了那十二个人一眼便丢给了竹瑟挑选,竹瑟对常公公恭敬的行礼道:“公公,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再加上一直跟在身边的竹笙走了心有不舍,所以。。。这人就由奴婢来挑选可好?”
“既然皇贵妃娘娘让姑娘挑,姑娘仔细着挑就是,务必要挑个让皇贵妃娘娘顺心的丫头,要不然皇上那头儿。。。”常公公意有所指的道,竹瑟这丫头机灵的很想必这么一说她定能明白。
“是,公公说的是。”竹瑟点头,又看了看站成一排的十二个小宫女,伸手点道:“玉竹,玉梅,玉荷,玉兰留下。”
常公公见被挑走了四个人,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竹瑟道:“竹瑟姑娘挑完了,那剩下的这些人杂家就带回去了。”说罢对着皇贵妃花魅行礼道:“奴才告退。”
花魅点点头笑道:“公公慢走,竹瑟还不去送送公公。”竹瑟领命,跟着常公公一旁往外走去,留下殿中一干宫女太监和中间站着的被留下的四个人,花魅转身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四个婢女,微微一笑,温和的道:“都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四人都是出自司乐坊,能歌善舞,看来这皇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受宠,宫女都要从司乐坊里挑呢,一一扫过四人的脸将她们的神情一览无余,花魅心里不屑,这些个人是来做奴才的还是来等机会的,怕是还嫩了点儿吧,将心思都写在脸上,当她是傻子吗?!“玉竹~”
“奴婢在,玉竹见过皇贵妃娘娘。”被提到名字的玉竹赶忙出列上前一步道了个万福。
花魅点点头,心道这倒是个可用的人,懂规矩不像那三个一脸的漫不经心,四处乱看就像是这镜花殿马上就是她们的了一样,先打量一番看看满意不满意,哼!面上笑的温和,柔声道:“以后你就跟着本宫身边,顶替下竹笙大宫女的位子。本宫赐你一个名字就叫竹青吧。”
玉竹也就是刚刚被赐了新名字的竹青闻言,不卑不亢的对花魅行了一礼谢恩道:“奴婢竹青,谢皇贵妃娘娘赐名。”
“快快请起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了,竹瑟~”正见竹瑟送了常公公回来,花魅叫道:“去将本宫前些日子姐姐送来的碧台莲白玉簪给拿来赐给竹青。”
“是,娘娘。”竹瑟看了竹青一眼面无表情的又低下头去往殿内室走去,不一会儿便将那碧台莲的白玉簪拿了出来,这才在脸上恢复了笑容,亲自将手里的簪子插到了竹青的墨发间笑道:“竹青妹妹长得真是标致,这碧台莲白玉簪子让你带上也算没辱没了它,娘娘好眼光。”
“可不是,竹青一来本宫便觉着你这丫头皮相实在难看的紧呢~”花魅面上略带嫌弃的皱着眉头看着竹瑟道。
“娘娘,您又取笑奴婢!奴婢虽说没有竹青妹妹这般标致的美人胚子,但怎么也算个清秀佳人吧~”竹瑟嘟起小嘴不依道。
“呵呵~你啊你啊”花魅看着竹瑟那气呼呼略带不平的表情被逗笑了,果然还是自小带在身边的丫头是最亲的。
竹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主仆二人调侃,眼里丝毫未有波动,不知是隐藏的太深还是天生就是这幅模样。花魅勾唇一笑暗道:木头美人。
“你们三个就去殿外伺候吧,这里头人够了,小贵子把她们带下去吧,知道怎么安排吗?”竹瑟收到花魅的暗示对着门口候着的小太监吩咐道。
“是,竹瑟姑娘,小的知道了。”小贵子进来点头哈腰说完一挥手对着那三人大声道:“你们仨跟我走,快点儿,别在这儿碍眼。”
那三人纷纷对视一眼才惶恐的跪在地上磕头道:“求皇贵妃娘娘不要赶走我们。”
“你们?”花魅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本宫还不知道小小的宫女可以自称我。。。”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们是司乐坊的舞姬今日才被挑中来镜花殿面选宫女,不懂规矩,还请娘娘恕罪啊~”玉梅见皇贵妃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便是一阵发寒,想来这位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只能服软求饶,其他两个姐妹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是她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一定免不了被发落的命运,出声哀求道。
“娘娘仁慈,玉梅几个对娘娘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娘娘宽恕。”竹青竟然也跪在地上为玉梅几个姐妹求情道,只是那张精致貌美的脸上仍是毫无表情,神态僵硬。
“本宫向来仁慈,你们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这司乐坊出来的丫头不能在本宫的镜花殿做粗活么?当真金贵的很。”花魅笑了笑,摇头道:“本宫的意思只是让小贵子带着她们去殿外做些粗活,殿内伺候的人够用了,没想到你们不愿,也罢,竹青你起来吧。”花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对竹瑟道:“竹瑟,你去常公公那跑一趟吧,还是将这三人送回司乐坊去吧。也算是本宫成全了你们。”
“是,娘娘。”竹瑟行了一礼便往外走去找常公公了,她知道这三个人怕是死定了,什么成全不成全的,说白了就是要告诉皇上镜花殿留不下这几尊娇贵的大佛,让她们做些粗使的活计就吓成这样,可不是用不得了么,说是送回司乐坊,可皇上怎么会将送出去的人再送回去呢,还是这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奴才,若是得罪了其他妃子也就罢了,偏偏是让皇贵妃不满意了,这还能不死么?常公公特意嘱咐一定要让皇贵妃娘娘满意,她们要作死,她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