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就算是现在给她一杯牛奶,她也会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真的。
肚子再次传来一阵咕噜声,龚琳放下手中的碗筷,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露出算计的笑意。
坏人!宁妤将头埋得深深的,尽量不去看他们那个角落,偏偏有人就是不放过她,正在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饿了?”龚琳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用手勾起宁妤的下巴,在她脸颊上捏了两下。
用的力道很重,所以宁妤的小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红色的印子。
宁妤皱眉,好痛,坏女人,祝她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她只是小孩子呐,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可宁妤还是糯糯的开了口,“阿姨,诗诗好饿……”
“想吃饭么?”龚琳扫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饭菜,眼中的恶毒愈发的明显起来。
“想。”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龚琳笑着直起身,“那还等什么,跟我过来吧!”
宁妤勉强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跟着女人走向仓库中间,正想要端起碗筷,龚琳伸手一扫,咣当一声,瓷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碗里的饭也撒了一地。
宁妤抬头,有些不解。
“宝贝,真不好意思,阿姨没拿稳,不过……”她妖娆一笑,却不知眼底深处有多么的阴戾和冰寒。“你妈咪应该教导过你,不能浪费粮食吧?那么你就把地上的饭吃干净,好吗?”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和变态。就连王晓芬和张寰都有些看不过去,她还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对她呢?
可是想归想,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的。嫉妒中的女人是最可怕的,早上趁着龚琳出去的时候,张寰告诉王晓芬,很快就可以不用看这个女人的脸色,他们自己就能大赚一笔。有了这样的心理,两人自然是对龚琳阳奉阴违了。
宁妤看着三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向都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当场就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儿,却强忍着不落下来。
若是换做从前,早就有人过去哄着她了。可现在,换来的却只有更多的不屑和鄙夷,甚至还有辱骂。
“小丫头,没听到阿姨的话吗?还不赶紧的吃干净!”见她迟迟不动,龚琳没了耐心,尖利的指甲戳着宁妤的额头,另一只手压着她朝地上去。
“呜哇……不要!”宁妤被吓坏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脱女人恶毒的双手,却换来了更严重的拍打。
“小贱人,吃啊,我让你吃听见没有!”
“不……要,呜呜……妈咪,诗诗要回……家……”
“你给我吃下去!”龚琳将她小小的身体压在地面上,脸蛋几乎都被散落在地上的米粒给埋没了,舞动的小手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到处挥动,却不小心的拍到了周围碎裂的瓷片上,顿时鲜血直流。
刺痛,让宁妤哭的更加凄厉,她只想着逃,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离开。
“龚小姐,这样……不太好吧?”
被龚琳这副疯狂的样子吓怕的王晓芬怯怯的开口,她此时只觉得自己是被拉到了一个黑暗的漩涡,这个女人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太恐怖、太吓人了。
龚琳幽幽的抬眸,扫了一眼那个畏首畏尾的老女人,笑道:“那你告诉我,怎样算好?”
这个丫头的妈害的她整整三年都没能够走进黎萧然的心,好不容易等到她死了,却不想最后居然会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成了公司的律师,跟黎萧然走的那么近。
她嫉妒,嫉妒的想发疯,嫉妒的想发狂,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梁艺晨也别想得到!不管是三年前默默无闻的她,还是三年后风光一时的她,都别想跟她争,否则后果就是让梁艺晨无止尽的心疼!
这个宁妤不是她的心头宝么?那么她何不好好的发泄一下?让梁艺晨也好好的感受感受,什么是心痛!
想到这里,她手里的劲道愈发的重起来,宁妤脸色惨白,一看就知道呼吸有了问题。
嘭!
铁门被人从外头狠狠地踹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宁妤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小了下去,可是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的时候,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龚琳,给我放手!”
“黎总,你怎么……”龚琳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有想到黎萧然会找到这里,男人一脸狼狈,很显然是找寻了很多地方,此刻正喘着粗气,眼神阴戾的瞧着她的动作。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龚琳立刻松了手,摆手解释道:“黎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是……”她仓惶无措,全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身上的力道撤去以后,宁妤立刻觉得轻松了许多,挣扎了几下未果,终究还是哭出声来。
狼狈的模样,让黎萧然眼中一刺。多小的人儿啊,此刻却变得这么令人心疼。就像当年她的母亲一样,脆弱的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大步上前,急忙推开挡在宁妤前面的女人,将孩子扶了起来抱在怀里。
宁妤的脸上沾满了米粒,还有灰尘,整张脸看起来脏乱不堪,头发也乱糟糟的。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此刻被鲜血和灰尘蒙的看不出原先的白嫩,黎萧然心疼的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将脸上擦干净,哄着她。
也许小孩子的感官天生是很准的,当她落入黎萧然的怀抱的时候,就停止了哭泣。只是一张脸微微有些发白,一看就是呼吸不通畅造成的。
“叔叔,诗诗要妈咪,诗诗要回家……”
她圈着黎萧然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好,叔叔带你去找妈咪,带你回家。”轻拍着宁妤的后背,他轻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让宁妤稳稳地坐在他的臂弯上,也不顾她手上的血渍弄脏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