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闪神,并没有多去在意焦蕾的表情,大步离开。
“爸妈,我累了,先回去休息。”焦蕾不敢多待,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于慧还是有些伤神的叹了口气。
一心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幸福,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总是错?
明国峰看出来了妻子的失落,站起身,将她抱住,“这是孩子们的路,我们就别再操心了。如果两年的时间,他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就让他们协议离婚吧,还他们各自一个自由,也当是了了我们的遗憾,好吗?”
声音很轻柔,一点也不像那个风光的明国峰。如今的他卸去了肩上的重担,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很多,就连看待现实,都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不知道,这是叫换位思考,还是真的老了,对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感叹。
焦蕾回到房中,锁上门,再也忍不住的哭了。手里的那张纸早就被她攥紧、放松再攥紧这样的动作而变得褶皱不堪了。她摊开那张纸,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上,笑的还不凄凉。
错了,终究还是错了!
她不该奢望不属于她的感情,不该在那晚他喝醉酒的时候不拒绝他,而是半推半就的发生了关系,更不该……明知道前方是悬崖,还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孩子,终究来的不是时候。
她的笑容凄凉,焦蕾抬着头,努力的不让眼泪落下。奈何心里的苦,又有几个人能够知晓?
是她太傻了,还是这一切本就该命中注定?
叩叩!
简单的敲门声,让焦蕾倏的清醒过来,连忙站起身,用手背慌乱的擦了几下眼睛。
她打开门,只见齐恒正皱着眉站在她面前。
“关着门作什么?”他径自走了进来,朝打通了的衣帽间走去。
焦蕾低着头,所以男人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抬起脸,看着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在一排衣服前面细细的挑选着衣物。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就是天生的皇,就连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高贵,想要令人臣服。
“没什么,只是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焦蕾故作轻松的说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怪异。她走到床边,作势就要躺下。
男人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露出精壮的身躯,上面不知何时居然有了几条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的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他在地震和受训的时候留下的,受伤的时候都不曾喊过一声痛,咬着牙就忍了下来。这样的意志力,就连医生都大呼变态。
他将换下的衣服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全身上下就只留下了一条内裤,就走进了浴室。
男人不喜欢身上有汗味,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艺晨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说,她喜欢他身上的那股清爽的味道,很干净,是她最爱的。所以,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只要是身上粘乎乎的出了一身的汗,下一刻他便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只因为她爱。
花洒下,男人的身躯刚劲有力,比起曾经那段温馨的日子,可以说如今的他,身体里多了一股爆发力,似乎会在下一刻就冲了出来。
他仰着头,任凭水流顺着他的头顶直直的滑下,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那张清秀的脸。
艺晨,恒的身体还是那样的干干净净,为什么你却连他的梦都不再进来了?
他疯狂的想念着她,每晚都是念着她的名字入睡,可每晚,都是一夜无梦。
多少次的期待,化作了无尽的戚哀,男人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悲哀,却发现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是空寂的让他害怕。
那场火,一定烧的她很痛吧?她一定是想要逃离那个地方的,可找不到出路,所以才宁可放弃了生命。想着那场大火,齐恒就忍不住的打颤,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当时她的绝望。
放弃生命,这对那个一直都珍爱自己的人儿,是要有多大的信念才会做到的?
浑浑噩噩的站在花洒下,直到思绪终了,他这才拿了条浴巾将自己的下身围了起来走出去。
焦蕾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纸往枕头底下塞,可这小动作引起了齐恒的注意,瞬间就将视线锁在了那只手的方向。
“你在藏什么?”
“没……没有。”因为紧张,焦蕾没有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是有些结巴。
这对于一个常年受训的她,已经是个最大的破绽。
“枕头底下的东西,是你拿出来,还是我拿?”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冷,还带着隐隐的威胁。
焦蕾一阵心慌,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不安的看着他。“恒,我……”
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纸团儿,似乎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了那个上面。
齐恒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一步步的走向她,冰冷的气息,让焦蕾不自觉的朝后退,却忘了自己本就站在床边,这一动作,让她彻底的坐了下去。
“给我。”男人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
“恒,我……我不是故意的。”焦蕾拼命的摇着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连半个词都找不出来。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齐恒失去了耐心,总觉得那张纸上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
焦蕾深吸一口气,紧闭着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我有了你的孩子。”
一字不差,她终于说了出来,可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她知道,这句话,足以让她死,或者……生不如死。
齐恒不相信,在他记忆里,他从来都没有碰过焦蕾,她怎么可能会怀着自己的孩子?
“焦蕾,你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协议。”男人的音调很平静,但焦蕾听得出来,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她缓缓地抬起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勾起唇笑了。淡淡的,似乎还带着最后的洒脱,让齐恒失了神。好像她……
“下大雨的那晚,我去你公司,那天你喝了很多酒,我只是想照顾你,可你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喊着她的名字,不让我走。我一再告诉自己我不想做替身,但最后……对不起,我不该让这件事情发生的。”焦蕾咬着唇,低下头去,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掉在她的掌心,很烫,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