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军,第三班班长,菲德尔中士。我们遭到了袭击……”仍是禁不住的声音颤抖。
“你的上司呢?”
菲德尔中士分别望向两个被我抓住的某人。
哈!我笑了——我喜欢他的耿直。我平铺于地面的稀薄身体开始变得柔韧,涌动起波纹。倏一下,把那两个貌似长官的家伙给单吊一条腿来。他们犹如吓破狗胆的叫喊,“救救我,不要,快救救我!”
真是难看极了。我瞥向中尉,他始料未及的神情是想要救他们?我看出来了!
在被我抓住的那些人的下方,十几条黑色的尖刺从我身上猛地突出,“咻……”的贯穿他们的身体。他们痛苦的尖叫,血流不止,但我还给他们留了一口气,在鲜血流干之前,他们可以随意的哀呜嘶鸣。
菲德尔中士眼睁睁的吃惊吃傻了的表情,我尽收眼底,我喜欢他这表情呵!哪怕距离十米开外,我依然能看见他瞳孔的紧缩,我知道他害怕了——这很好,让我心情愉悦。
用目光扫过我身体某部分的几处衣物上,菲尔德中士难以言喻的口吃报告道,“少校、大尉、中尉……少尉,以上,阵亡!”
……一阵风从操场边吹过。这里安静得吓人,除了被行刑者们(犹如刚被上钉的耶稣,)痛苦嘶鸣的气息外(地上是一片猩红的绞肉地),其他活着的人都像死了的沉静。一个被行刑者带着最后的曦望,把手伸向那个叫尹诺的中尉,对着他哀求,“救救我,请救救我吧!我是正统的诺克萨斯军人,求求你,尹诺——中尉大人……”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我部分身体(贯穿的突刺以及周围部分),仿若我醒来时所看见的红莲地狱,鲜血淋漓的场景在我下意识中把它们刻复出来——只差火焰把血肉都烤焦——引来野猪吞噬,秃鹫啖食,造就这无比悲凉的画景,配上我那兴奋动人的欢笑
——啊哈哈哈!
那个叫尹诺的中尉从始至终都阴郁得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周围的士兵更像惊弓之鸟一样战战兢兢。我佩服他的涵养,赞赏他的忍功,所以我决定也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呼吸在无声中越加粗重,恐慌在他们心中寂静蔓延。啊哈!这样的看着他人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对精神所造成的折磨,我很享受这种诡异的安静。
“中士……”幸存的军士最先沉不住气,后怕的咽了下口水。
“安静!!!”尹诺中士嘶哑的声音就像包含怒气的咆哮——这提起了我的兴趣,我很高兴,果然,耐心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虽然不知道他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思考了什么,但我看他把头抬起来望天,伸手握住佩剑,深深的吸气,狠狠的呼气……装模作样的好似心中填满忧愁,无奈,叹息不得已不狠下决心,拼死一搏。啊呸!
他说,“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啰啰嗦嗦的似在激励自己,要和我大战一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呵,有志气。”我赞赏也嗤之以鼻,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声也哀。’在我眼中他的这种行为就是个即将送死的人,任他身影如何高大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佝偻。
这时,他的背后忽然“咻”的一声,向上飞出了一只响声刺耳的火笛,直上云霄,轰然炸响,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红茫。
一时间的诧异转为笑意,我收缩液体的范围,在中间的位置,凝聚出一个人形,向着尹诺说,“怎么?你怕啦,还是说你是在召集更多的人?”
他吃惊的表情随后流露出满脸的是恍然自嘲,摇头苦笑,“面对一个英雄级别的人物,再多的士兵赶来也是送死。”
这话叫什么话?我才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士兵上,他们正缓步的后退,已超过我二十米范围——幸存者仓促撤离,后来者整齐列队后撤,后排彼此遮掩,前排紧张的注目着我。
他们太那个了,队长太这个了,听他说得那么慷慨激昂,我还以为他要带领兄弟们舍生忘死?我抚额不已,我以为,原来不是我以为的情绪溢满脸庞。我不禁要告诉他:“你们跑得了么?——还是说,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挽救他人么……呵!如此的愚蠢,何等的愚昧。”他这种为他人的举动叫我恶心。
“天声,地绝,人心,我心无悔。举剑斗之。”
我掌下眼角的余光,注意着他拔出了剑来,面色沉肃,挥剑'直接向我冲来——呵,我要说我没有瞧不起他都是骗人的。我盯着他靠近我五米,三米,一米……
“噔,噔,噔……嘭!”在即将踏上我覆地液体的前一刻,天空炸开一声炮轰,一股巨力从我左脑灌入,右脑爆出,几乎没了小半边脸的脑袋愣了,几乎在炮声轰鸣的同时他的右脚狠踏,身体猛然左侧橫移,偏离了我的视线。我那刚浮上脸庞的自得,连在看见他突然错离的身后有六七根向我呼啸飞来的弩箭时早已僵了。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弩箭就“突突突”的洞穿了我的身体。我向左边远方眺望,一片漆黑的夜空什么都看不见。回头看去,那些弩箭的箭头都没入了水泥墙壁——好强的穿透力。
“呀呵!”一声蓄力的爆呵在我头顶响亮,我只转动了下眼珠,就有一把利刃从天而降,眼前忽然就多出了一个正在拉远的视野。然后“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我摸了摸我的脑袋怎么好像是斜的。
回头,看了看那个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尹诺——他手持利刃,满脸黑线的盯着我,估计他是毁三观了。我又瞥了瞥那人的部下们,都已经停下了脚步,后排的表情我看不见,但前排的每个人都一脸欲笑未笑的定格,我朝他们笑了笑,他们的脸色立马僵白得恐怖,浑身都毛骨悚然起来(粟粟发抖)。
“啊——哈哈……太棒了,果然嘛!你们没让我失望,”缺了半边脑袋的我在为他们鼓掌,他们表情精彩,无比绝伦。“你们的果断回头吓到我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移开视线,悠然且随意的数着弩箭钉在墙上的数量——在他们的注视下,他们静得可怜,没人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共七根弩箭洞穿了我的身体,并在我原本就透亮,黑色的胸前留下了七个边缘泛紫的空洞,我看了看,箭头好似有淬毒,伤口的周围感觉像是疼痛在燃烧。“呵呀,果然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