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父母,乔治与蕾妮是一对科学家。也许常人对于科学家的印象都是刻板,严谨,沉默寡言,整天穿着白大褂。虽然他们确实整天穿着白大褂,话少,用词严谨(特别是量词),但他们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刻板,饿,我是说,他们也是有理想,有梦想,有幻想的正常人,附加在他们固有印象上的东西,大多是因为工作所需而附加的。
我的父亲乔治,曾在我小时给予我一本漫画。他陪我阅读,一个叫彼得.帕克的主人翁,他有一个本.杰明叔叔和爱他的梅姨。主人翁因被转基因的蜘蛛咬了一口而变成了超能力者,也是我们俗称的英雄,获得了力量的主人翁由此开始了他的牛B生涯。
彼得.帕克大战蜥蜴人、章鱼博士、吸血鬼、绿恶魔、毒液、恶鬼、屠杀、墓碑、金并、红骷髅,与邪恶势力作斗争,和康纳森博士、刀锋战士、神器六侠、美国队长、夜盲侠、钢铁侠、惩罚者等等英雄并肩作战,根本牛叉到不行。最叫我猎奇的是,他还有艳遇。当时我简直读得如痴如醉。
“啊!大丈夫当如是也。”
可惜当时的父亲并没有告诉我,“彼可取而代之。”——那时候的我已经在各方面都超越了同龄人,尤其是在身体本能方面。
那时候,乔治每逢读到,像本.杰明叔叔告诫彼得.帕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地方总会郑重其事的看我一眼,重读一遍。我倒是没啥感觉,方正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基于我对此书的喜爱,读多少遍都没问题啊!
至此我还记得他说过最郑重其事的一句话,“觉悟,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思想上都能拥有的高度。因为它来自于本心,在学习中磨砺,在苦难下高歌,在思想里绽放。它无颜无色,它无体无形,它只在你脑海内延续,感塑你生活的悲欢。”
我不理解一个科学家怎会说出这种带有哲理性的话语,但当时的我只把它当成无数告诫中的一句。
直到本书的开始,我的生活被改变,曾经的幻想变为了现实,过往的告诫成了制约着我行为的镣铐。从那时起哪怕到五年后的现在,每每因克制愤怒,回想这些劝诫的话语,总觉得憋屈,忍得心苦。
觉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的东西。确实,一些看起来很有觉悟的人,其实只是屁股往哪搁,脑袋往哪摆。尤其是这些狗玩意,披着一副人的皮囊,却尽干蠢事。拿我正话当反听,狗犊子,要是乔治告诫的镣铐禁锢不住我了,我就把你们通通虐杀致死。
痛恨的现实,愤恨的思绪,萦绕在我大脑里的种种是非纠葛,根本就不可能像主角彼特.帕克那样一想起本.杰明叔叔的话就收手悔过。我只觉得一切积郁心中,恨不得像溃堤的洪水猛兽,摧枯拉朽,冲毁一切。
“扎克,干什么,回座位去。”
董德标在看我,车里的人都在看我,就那司机故作轻松的调侃,“嘿小子,没在诺克萨斯呆过吧!”
司机说着把车盘一横,大巴甩尾,左右晃荡,车里四五十人随车惯性甩跌,被吓个不轻,纷纷叫嚷。
“嘿嘿,手滑手滑,谁叫一个白痴盯着我看呢,看得我心里发毛,手就打滑。”
凯泽新头个叫嚷,“扎克,别害人啊!没浪(鸡鸡)就别跟人摆,有毛用啊!”
“孬种!”小杂母。
“别害人啊!”
“扎克,司机开车,干嘛呢你。”
……
他们纷纷埋怨向我,对司机的行为无所谴责,我看着他们。真觉得是一群逗比。
“扎克,回你的座位坐好。”董德标说。
这个就是傻比了。
北虎上前,他拍了拍我的肩,松了松肩头,揽着我走下去。他说,“麦呐,麦呐(算啦),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把我拉到座位边坐下。宽慰,“安呐,安呐,麦(别)激动。”
凯泽新一副小人得志,刚要说话,叫高富帅的另一个许辉给踢了一脚座椅,“静!”
我坐下了,伟佳也拍了拍我的肩头,没有说话,我想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只觉得我想哭,心中拗动,喉咙发酸,眼眶发红。我应该很难看吧,我想也是的。
大巴在平稳的行驶,车里的人也都平静的各行其事,至少表面是这样,我的内心是不可能平静的,呆呆的盯着双手。我的意志与思想陷入无止境纠葛,从昨夜三七班所作所为到今日疏忽惨遭羞辱,不停在脑海重映,扭曲,丑化,他们卑鄙无耻,下流下贱,而我忍让退却,愚弱不可及也。
我理应奋起对抗,舌灿如莲花,驳得他们哑口无言,体无完肤,他们就恼羞成怒,丑态百出,种种不堪言行裸露,赤裸裸的肮脏无比,而我,正义凛然,胸怀天下,德智体美劳,阴险狡诈毒,样样皆精,无可比拟。要凶的比凶,要智商的比智商,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理屈词穷,无理取闹,我上串下跳,无所不用其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显我强权,强势,强猛无比。他们就是一群臭虫,魔鬼,怎可与我做比较。
是的,他们戕害我,胁迫我,诋毁我,我这么的善良,而他们确是一群混蛋加三级,我唾弃他们,世界唾弃他们,他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们的下场是……
——恶毒的诅咒在我内心发出。
他们的行为人神共愤,我都为他们感到可耻,怎可这样——美好的言语在我内心发芽,我是多么友善却落得如此下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就该狠狠的报复。
如此种种,我内心恶念、杂念、邪念丛生,完全占据我大脑的思维,使我感到愤怒、不公、尊严受到了挑战,人格受到了侮辱。像这种以打击别人提高自己的八格牙路,女的就该世世为娼,男的就该代代为奴。
(而我会去关顾那女的,痛打那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