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心底骂道:“这个混蛋,看我不踩死你!”说着狠狠跺了两脚才罢休,钟留恨只是捂着脚大叫,可是手里却不放开夜鸾的衣服。
谁叫她坏自己的好事?凭着自己身上的功夫夜晚在书院与京城之间打个来回是不成问题的,想到全聚德的烤鸭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一个守卫松懈的地方,却叫这死丫头给破坏了计划。
既然你不叫我好过,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好过,钟留恨得意地想着,随即就把那拔腿要跑的夜鸾给捉住了,并大声叫了两声给夫子报信。
贾是仁的眼睛很是奇特,白天的时候总是眯着一条缝,可是到了夜间却如同猫的眼睛一般尖锐明亮,他抬头看了一眼围墙上的豁口自言自语说:“看来这个办法挺好用,都说是老鼠走洞人走墙,我故意在此留一个漏洞没想到反而容易将那想逃出书院的学生捉个正着,好笑,好笑!”
夜鸾和钟留恨一脸黑线,原来这是夫子故意设计的情节,他早料到有学生奈不住寂寞要逃出院外,所以故意将缺口留在这里,他不必巡逻整个学院,只需每天晚上到此蹲点便可以捉到那想逃离学院的学生了。
还真够阴险的,夜鸾心想。
“夫子,这丫头想要逃跑,被我捉了回来!”钟留恨自认聪明,先告一状,却见夜鸾狠狠瞪了钟留恨一眼。
钟留恨本以为她一定会反咬一口,却没有料到她一直保持沉默,只是用十分痛恨的眼神看着钟留恨。
贾是仁看着夜鸾摇头道:“小子,这丫头可比你强多了,硬肯自己吃亏也没有反咬你一口,你如此作风可是有点丢男人的脸!”
钟留恨一时无语,额上淌下许多汗来,也顾不得擦。看到夜鸾得意的神色,心中不由如那怒狮搬抓狂了。没想到这夜鸾如此讲义气,更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夫子却有如此本事,将人的行动的想法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一想到这里处处都是这样怪人,不由有些毛骨悚然,打了一个冷颤。
那夫子又抽出木条来说:“逃学本是二十下,念你们初犯,现在只打十下。夜鸾这丫头够意气就全免了,加在你身上,伸手……”
夜鸾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看着一脸黑线的钟留恨吐了吐舌头,钟留恨无语,心想在这丫头面前被打可是丢大人了,不愿意伸手,可是那夫子又要开口说:“不伸手就记着,下次犯了十倍翻送……”
钟留恨只好将手抽出来闭上眼睛说:“打吧,打吧!”心里却在想:“如若以后你犯在我的手里,我定送你比这好十倍的礼物,那些老虎凳啊,辣椒水啊都让你尝个遍!”
夜鸾站在那里,虽然脸上十分得意,可是看到那鞭子狠狠抽了下来,想到白天所受那疼痛,心里有些不忍,想不到这夫子还是挺公平的,更想不到的是夫子还是挺怜香惜玉的。
夫子边打边数落说:“男子汉大丈夫,以后做事要敢作敢当,来这学院不是只让你学会狡辩和推脱的,懂了没有?”
手上刷的又是一下,钟留恨脸一白,说:“懂了!”
贾是仁悠悠打着,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足可以让人疼到心尖上都冒汗,随即又说道:“心里别总想着报复,那是阴暗的思想,见不的人的。做人要有骨气,有本事就下次别犯在我手里,这才是本事……”
钟留恨的汗从额上淌下,彻底无言了:“这老头是不是妖精变的呀!”
惩罚受完,贾是仁慢悠悠转了身子,打了个呵欠说:“你们也回宿舍休息吧,别在想着逃学。外面的守卫半个时辰换哨,你们逃不掉的!”
夜鸾同情地望着钟留恨说:“不知道是我们太笨,还是他太聪明了。手疼不疼啊?”
钟留恨大声叫道:“你给我滚……”
夜鸾嘻嘻一笑,蹦蹦跳跳走开了,只留着满脸气愤难当的钟留恨站在原地,体味手心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因为头天晚上睡眠不足,夜鸾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四时时候将自己从床上拉了起来,可是见那些床位上又是空空如也,哀叹一声,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穿着衣服就直奔学堂。
一路眼睛都睁不开,心中不停地叫着命苦。
到了学堂看到只有顾北苑在讲台上站着,夜鸾悄悄地入了座,刚刚挨着凳子就听到钟留恨叫道:“有没有搞错啊,衣衫不整就来上课?还亏你是个女子!”
夜鸾低头,却看到自己腰带没有系好,脸一红慌忙系了,可是却引来了全教室学生的目光,夜鸾暗骂道,真不像个男人。
顾北苑听得学堂里一时交头接耳,就说道:“今天已经是讲学的第二天,我一时改了决定,想提前一天进行一个摸底。想你们初来乍道,知识水平一定是良莠不齐,所以进行一个小考让我明白你们的情况!”
夜鸾大声叫苦,字还认不全怎么考试呀,却听得顾北苑说要做一篇古文散文,要将皇家书院描述一番,并将它所在意义简述一下。
“有没有点创新啊,都写了八十回了,每次开学写,毕业写,现在到了古代还要写,真是够让人受的!”夜鸾叫苦不迭,却看到身围的人都拿出了白纸,用毛笔在上面刷刷地写着。
夜鸾没办法也只好研起墨来,却不料平日里自己从来也不写字,更不用说磨墨了。手下一滑,将墨水泼了出去,溅了钟留恨一身。
钟留恨本是穿着月牙白的长袍,被墨水一浸,简直是乌七八糟一片,当下黑了脸望向夜鸾。夜鸾咽一口唾沫说:“对,对不起啊!”
“对不起管什么用?这一件衣服可值几十两黄金,你可能赔得起?”钟留恨本来正写文章写到行云流水处,却被夜鸾这么一搅把感觉全坏了,心中愤恨难当。
夜鸾撇着嘴说:“不就几十两黄金嘛,你以为这世界就你是有钱人啊!”
钟留恨被噎一句,无话可说,用手帕将那乌渍擦了几下根本不管用,只好自认倒霉,看着写了一半的文章没有半点心思再往下定,只好摇着头叹息。
夜鸾以为只是脏了衣服,所以钟留恨才这么哀声叹息,夜鸾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十分好的主意,就说:“既然衣服已经脏了,而且也洗不掉这乌渍,不如我帮你作幅画怎么样?”
钟留恨往后一缩,捂着袖子说:“得了吧,就你?也会作画?别给我在袖子上画只乌龟才好吧!”
夜鸾切了一声,然后将他手从袖子上拿开,用毛笔的尖在衣服上有乌渍的地方轻轻点了几下,又画了枝杆,一幅翠竹图就画成了。
钟留恨也没有料到,那黑色的墨点被毛笔一拉一点却成了一片片的竹叶,月白衣服配上水墨浓淡相宜的竹叶到别有一番意境。
夜鸾将笔扔下,得意地说:“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我特意在春香楼的时候向一位画师学的呢!”
钟留恨疑惑问道:“春香楼?这春香楼是什么地方?”
秋月娘在身后本正写文章写到兴头,听以春香楼几个字,心里一惊,不由看了一眼夜鸾,心想莫不是她也是……
夜鸾听得说溜了嘴,慌忙掩饰道:“春香楼是一个画馆,那位画师虽然画不错,可是文笔可不怎么样,起得这名字也怪俗气的是吧!”
钟留恨根本也无暇和她计较,又埋头写起文章来,还不过一刻钟,就听得台上顾北苑说:“时间到了,同学们写好名字可以交试卷了,一定要写好名字!”
夜鸾大叫一声,看着自己如天空一样空白的卷子手足无措,干脆名字也不写,上了讲台就将自己的卷子压到了最下面,随即脸红心跳像做了坏事一样。
走到学堂外面,就郁闷无比的说:“为什么不让自己继续当艺妓下,学习自己真的不擅长啊,真是要命!”
身后却是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在说自己写了什么,写了多少字。
李龙李凤见夜鸾低着头,也随即跑了过来问:“夜鸾姑娘,你的文章做的怎么样?试卷可作满了?”
夜鸾随便应付着点头说:“满了,满了!”
李龙李风兄弟十分敬佩地说:“真是佩服,佩服,夜鸾姑娘不仅长的漂亮,连做文章都是这样高超,真是奇女子一个!”
夜鸾一心想着那鸭蛋试卷,根本无心和他们谈话,只在脸上挂了一个假笑应付着,走到寝室和二人作了别,闷闷不乐的进了寝室,倒头就睡。
钟留恨一个人走在小道上,本是用完午饭该休息才是,可是最近因为活动量实在太小,所以身体有用不完的精力,如今也只好在丛林中随便走走散心。
正走间,突然有人从身后喊自己:“二哥,文章写的怎么样?”
不用看也知道正是风傲白,于是站住脚步只等他赶上来。
风傲白一上来就没大没小地拍着钟留恨的肩膀,钟留恨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是一个哥哥呢。
“我的还好,你的文章做完了没有?”钟留恨问道。
风傲白叫苦道:“虽然字是识了不少,可是平日里并不怎么读书,老师讲的时候我多数开了小差,所以写不成一篇文章,只是胡乱凑了些字数,只希望那顾北苑能网开一面让我及格就行!”
钟留恨哼了一声,心想你平日总是沾花惹柳,什么时候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过,可是转念又想到父皇的话,此时正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于是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个摸底小考呢,我的同桌那个死丫头,一个字都没写呢,估计她更惨,你凑了字数怎么也算是文章了,顶多算个意义不深刻!”
风傲白略略点了点头问:“二哥,你说那夜鸾比秋月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