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微微一笑,并不想惊扰她,可是脚不小心踩到了树枝,一声惊响,绿竹猛得转身,看到夜鸾,脸突然涨红了。
绿竹身穿一件银纱拢翠的长裙,一件银鼠短褂,头上带着一枝翡翠簪子,到也显得机灵可爱“绿竹,你在这里干什么?”夜鸾见打扰了绿竹,也只好问道。
绿竹红着脸,将信藏在背后说:“没,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姐姐会来这里散步,绿竹这就走了!”
夜鸾看到一脸慌张,可爱至极的绿竹,忙拉了她的手说:“小傻瓜,你走什么呢,走的人是我,你要走了,那个人不就见不到你了。我可不想破坏别人的情缘!”
绿竹知道夜鸾都看到了,也只好腼腆说:“是李龙他约我出来,要让我看个东西,没有别的意思。”
夜鸾笑了笑,看着林子里斑驳之光,突然感叹,冬天来了,这又会是一个寒冷的冬季,看到绿竹的羞涩和甜蜜,突然间回想起自己与钟留恨、风傲白三人的曾经,那也是轰轰烈烈的日子,也是浪漫如花的日子。
“呵呵,姐姐走了,你等他吧,不要说我来过,要不然他心里会不舒服的!”夜鸾说完,转身就走,却被绿竹拉住了。
“姐姐,你能不能陪着我,我,我好害怕!”绿竹小声说道。
夜鸾看着绿竹,怜惜地为她拂起一缕头发,说:“三年匆匆,因为我,你都与同窗疏远了,既然他能喜欢你,不在乎你与我在一起,说明他是一个能从内在看人的男子,你若与他结缘,也是好事情,最起码,能摆脱媒妁之言的那种婚姻,你可以得到一世的幸福。”
绿竹眼睛里全是依赖,看着夜鸾不肯放手,夜鸾继续说:“傻姑娘,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初来学院的时候,我就与他们兄弟二人有过接触,都是很好的男子。时过三年,他们也成熟了许多,其余的我都不担忧,只是有一点……”
绿竹好奇问:“什么?”
夜鸾呵呵一笑说:“我怕你会将他们两兄弟弄混了,到时候上对花轿嫁错朗了!”
绿竹羞红了脸,推了一把夜鸾说:“去,去,去,姐姐又没正经了,羞不羞啊,姐姐也没有出嫁呢……”
说到这里,绿竹知道说错话了,看着一抹阴云滑过夜鸾的脸,绿竹轻声说:“对不起,姐姐!”
夜鸾摇了摇头,叹息说:“这不怪你,你不用自责,只是我和他之间没有缘分。我走了,你与李龙好好谈谈,自己照顾好自己,晚上回来,我再问你的小秘密!”
绿竹点了点头,看着夜鸾渐渐走远了。时光倏忽,可夜鸾相处三年,绿竹心里不仅对她仰慕和佩服,更觉得她是一个善良聪慧的女子,有许多事情,别人只看表面,夜鸾却能看到内在。
“绿竹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深情?”李龙突然出现在树林里,阳光照在脸上,显得英气勃勃。
绿竹的脸又开始红了,只好拼命地低头说:“没想什么,只是在想着,明年初夏就能回家见到爹娘了。”
李龙有些惋惜说:“时间太短了不是吗?短的让人来不及看清楚身边的人,短的来不及倾诉心间的情意,就这样一晃而过了。对了,还不知道绿竹姑娘是哪里人?”
绿竹淡淡忧伤,哪里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明年初夏,各自分离,总是天南海北两分散了。
“对了,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绿竹想起李龙信中的话来。
李龙抱歉地笑笑说:“也没什么,只是想约你出来说说话。现在课又少,那些女生又叽叽喳喳谈吃谈穿,烦的很,看到绿竹姑娘整天呆在房间陪着夜鸾姑娘,所以就想约姑娘出来,说说心里话!”
绿竹低头妩媚一笑,默不作声了,李龙又说:“我们一起在林中走走吧,称现在天气还暖和,过些天又该下雪了吧!”
绿竹点了点头,默默跟随着李龙往林中走去。
“你为什么只陪着夜鸾,不出来玩呢?”李龙随口问道。
绿竹说:“姐姐她最近心烦,又是一个人,所以我得多陪陪她。这些年来,也多亏她照顾我,要不然,我真怕我会想家想的疯掉了!”
李龙叹息一声说:“夜鸾姑娘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可是就是因为她的身份……”
绿竹惊问:“你很在意她的身份的事情吗?”
李龙看了一眼绿竹,说:“其实我心里是挺佩服夜鸾姑娘,可是现在整个学院大家都不理夜鸾姑娘,我也不能……”
绿竹轻笑了一声说:“这也不怪你,可是不见得他们就比姐姐清白多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既然没有东西给我看,今后就不要约我出来了!”
绿竹的决绝,让李龙吃了一惊,没有料到看似柔弱的她竟然是一个烈脾气,只好低声说:“是我说错话了吗?”
绿竹变得异常冷淡,说:“没有,只是我真的有事情,该回去了,再见!”
李龙无可奈何地看着绿竹的背影,心间却是淡淡的失落,这个女子虽然时常沉默不语,可是她的坚毅的性格很让李龙心动,现在却不料弄成这个样子。
夜鸾正在房间看诗集,冬天淡淡的白阳光撒进屋子里,虽然没有多少热量,但还是让人觉得很温馨。
“怎么了,小丫头,怎么撅着嘴,红着眼睛,是不是李龙欺侮你了?”夜鸾看到绿竹红着眼睛回来,慌忙起身问道。
绿竹看了一眼夜鸾,扑进夜鸾怀里说:“以后姐姐去哪里,绿竹就跟去哪里,再也不跟别的人出去约什么会了!”
夜鸾拍着绿竹的头发,叹息一声说:“傻丫头,在说傻话呢吧,我是青楼的女子,注定要回到那里去的。你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该嫁人生子,与心爱的人白头到老,怎么就能说这种赌气话?”
绿竹哭得哽咽,只在夜鸾怀里流泪,夜鸾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说:“好,好,好,你也别哭了,只要你愿意,我就叫陆大哥或是雪净帮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保证不让你家里人逼着你嫁人就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肿了,要让那几个多舌的女子笑了。”
绿竹抬起头来,抹了眼泪,说:“皇上怎么还不来接姐姐,他已经是九五至尊了,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了,为什么他还不来接姐姐呢?”
房间里的阳光渐渐变淡,直至全无,原来是厚厚的云层遮了日光,瞬间外面的天空都变成了雾蒙蒙的,像淡淡的哀愁笼罩着。
“也许他有难处吧……”夜鸾不愿意多想,更不愿意多想,怕一多想,自己的心就会碎掉,怕一多想,脑海里就浮现钟留恨与司马萍恩爱的场景。
绿竹直起身来,有些气愤地说:“有什么难处,他也是皇上,他说的话别人敢不听吗?我看他压根就是忘记姐姐了,钟留恨真坏!”
夜鸾一听绿竹的话,慌忙掩了她的嘴说:“这话以后不准乱说,他是当今皇上,辱骂皇上是要掉脑袋的。再说,我也不想进宫,一个学院就把我关的疯疯傻傻的,再关到那皇宫去,进进不得,出出不去,那才叫人难过呢。你这小丫头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别让人家心伤透了,你以后再到哪里去找这样的男子?”
绿竹哼了一声说:“我最讨厌那种自己没主意的人,总是大家说什么做什么就跟着做,我不喜欢!”
夜鸾一听绿竹的话,就明白了几分,她一定是听到李龙说关于自己的什么了,所以才赌气回来的。
“绿竹,姐姐的身份是青楼的女子,这不能掩饰,也不能改变,更不可能让世人信止说姐姐的身世的不好。我们清者自清就行,但万万不能强求别人,否则只能让自己生气,别人也不快乐,你明白吗?”夜鸾看着绿竹又说:“有一个男子喜欢你,这是好事情,不论姐姐将来去哪,都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你和我不一样,你需要的是稳定,可是我注定此一生是漂泊的,你明白吗?”
绿竹似懂非懂,看着夜鸾语重心长,也只好点点头,说:“姐姐,我知道了,你看,天要下雪了,我们还是找些厚一点的衣服来避寒吧!”
夜鸾微微一笑说:“我箱子里,有两样雪狐大衣,一件白色,一件黑色。你年纪尚轻,不如姐姐就把那件白色的送给你吧,也好留个纪念!”
绿竹一听要留纪念,慌忙躲开说:“绿竹不要,说的就像明天要分离一样,绿竹才不要什么纪念,绿竹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夜鸾见她又开始孩子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静静走到墙角打开衣柜,将两件雪狐大氅拿了出来,将白色的抚摸一便,递于了绿竹,说:“你知道吗?这件白色的雪氅,是我在青楼的时候,一位公子送我的。”
说到这里,夜鸾停顿一会,又说:“恍惚间七八年已经过了,那位公子也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当时我们在一起谈的甚为投机,甚至忘记了喝酒,这世间最畅快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吧。现在将它送给你,也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再者,一穿它,我就忍不住回想过往,这容易让我老,所以绿竹你还是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