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留恨听了,手心紧握,心里想的全是夜鸾那憔悴的神色,一开始,并不知道,夜鸾会在自己心里根深蒂固,这么多年来,自己并不近女色,可是却没有料到,就这样深深爱上这个女子。
“好,朕这就出宫去见她,朕想求皇叔帮一个忙,就是把夜鸾带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这样朕行动方便些,你也知道如今不比以前了。”钟留恨心里虽然着急,可是现在自己身为帝王,并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夜鸾,你一定要等着朕,一定要等着朕!”钟留恨心里默默念道。
正在这时,李炎突然传道:“皇太后驾道!”
钟留恨与七王爷互看了一眼,慌忙起身迎去,钟留恨见了憔悴了许多的皇太后,行礼说:“儿臣见过皇额娘,祝皇额娘……”
“好啦……这些客套礼数还是免了吧,如今你父皇也不在了,你对我的情份,也不过就是个名份罢了!”皇太后看起来有些生气,看到七王爷也在,更是板着脸。
“老臣见过皇太后,祝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七王爷伏地跪拜,看到皇上与皇太后之间气氛不对,就又说:“皇上,那末老臣就先告辞了!”
却不料皇太后将一边扶手的丫鬟打发了出去,冷冷地说:“七王爷慢走,哀家到有几句话想对你和皇上说。你们刚才所说的话,哀家已经听明白了大半,皇上已经纳了司马萍为妃,现在你又挑唆他对那个青楼女子旧情复燃,你到底居心何在?”
七王爷跪地之身还未起来,听到皇太后质问,慌忙又跪在了地上,只放低了声音说:“皇太后冤枉,老臣只是看到皇上为此事日益憔悴,所以想让皇上解此心结,并无他意!”
钟留恨也上前说:“皇额娘,你在儿臣心中永远是皇额娘。我额娘去的早,钟留恨从小是在皇额娘身边长大的,皇额娘的教诲儿臣不敢不听!”
皇太后看了一眼钟留恨,又看着七王爷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哀家也能猜得到几分。如今你是皇上了,觉得自己至高无上,就能为所欲为了,可是哀家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你,皇家血统不容许青楼女子玷污,别说她是七王爷的私生女,就是七王爷的亲生女,也不行!”
钟留恨心里一凉,这段日子,自己日夜哀悼父皇,却把皇额娘晾在了一边,她自然不会高兴。再加上父皇临终之时,也并没有见她一面,这更是她心中巨痛,如今已是皇太后的身份,自然要施施威,让别人尊她敬她。
七王爷伏地,脸上虽然是恭敬,可是心里却是明白,这个皇太后与先皇是一个思想,对亲王一脉都特别严厉,许多的事情宁肯相信外人,也不肯让亲王这脉沾半点关系,想到这里,心底一阵痛恨,可是却不敢表示出来。
“哀家知道,亲王们对先皇的规矩都有所不满,兵权由管尼掌管,而朝中之事又有魏延负责,所以你们耿耿于怀,如今新皇刚刚登基,哀家不容许你们煽风点火,动摇先皇立的规矩,亲王不准掌权。”
七王爷战战兢兢,虽然皇太后看起来老态龙钟,可是她心间对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仿佛就是先皇留在世间的一双眼睛,监督钟留恨与这些亲王,看着这个王朝的发展。
钟留恨看着七王爷伏地长跪,只好开脱说:“皇额娘,你也累了,过来坐在这里,儿臣刚刚得了新茶,也来喝一盏。”
一边说着,一边摆着手轻声说:“皇叔可以退下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商量,我与皇额娘要好生聚聚!”
皇太后看着七王爷狼狈离开,望着钟留恨意味深长地说:“先皇离逝时,一定曾经嘱咐过你,对于亲王的事情,你一定也明白你父皇的心思。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他怎么会不爱戴,不体恤,可是你知道,如若他们一旦参政,手足自相残杀,那是何等悲惨的事情,所以先皇宁愿让他们恨他,也不愿意让朝中发生手足相残的事情,你明白吗?”
钟留恨听了,心里却是十分佩服眼前这个年迈的皇额娘的精明之处,过去的岁月,她只负责管理后宫,对朝中之事只听不言,如今父皇去逝,她又做了皇太后,许多事情才摆出身份来教训钟留恨。
“皇额娘教诲的极是,儿臣都记下了,皇额娘放心,父皇立的规矩,儿臣不会破的!”钟留恨一边叫李炎上新茶,一边发誓说道。
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听说,你这几月来一直在这甘露殿,都不曾回过朝阳宫陪萍妃,是吗?”
钟留恨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里无处不是皇太后的心腹,以后要想做事情,还是要小心为妙。
“皇额娘,父皇刚去,所以儿臣特意抄写了一万份金刚经来超度父皇亡魂。朝阳宫那边去的是少了些,不过前几天儿臣还去看过萍妃,她到还好,只是清瘦了些!”
正在说话,李炎捧了两盏茶送了上来,并轻声说:“这两杯都是今年的新茶,一杯叫念罗沐雪,一杯叫红袍当风,请皇太后都尝尝!”
钟留恨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李炎,然后也说:“皇额娘先喝一杯茶,萍妃的事情儿臣会注意的,还请皇额娘保重身体!”
皇太后品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闻了闻茶香,说:“茶是好茶,只是不太适合我这老婆子了,喝了这茶,晚上要瞪着眼睛想你父皇了,还是少喝一点为好。萍妃的事情,皇上还是上上心,你现在已经登记,传延皇族子嗣也是皇上的责任。”
钟留恨一脸无奈,只好勉强说:“儿臣一定尽力,尽力……”
“这种事情你一个人尽力怎么行呢?既然不喜欢萍妃,哀家过些日子再选秀女,总得给皇上物色些个合意的嫔妃,这样皇上的子嗣才能多,钟家的天下才能稳坐。”皇太后无心之言,钟留恨却是满心惶恐。
一个萍妃自己都无处安放,再来众多的嫔妃,钟留恨会烦闷而死。
“皇额娘,您就饶了儿臣吧,如今儿臣刚刚登基,百废待新,一时间抽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去选秀和纳妃,还请额娘多多体谅儿臣难处!”钟留恨无可奈何哀求道。
皇太后看着李炎说:“这后宫内冷清,哀家也受不了,再说皇上身边也确实缺少一个能照顾皇上的人。李公公虽然得力,但必竟是一个奴才,皇上的心事总得有个说处,总不至于天天来我老婆子面前来烦我吧!”
钟留恨不作声,知道再说也无益,听得皇太后说:“这样的事情,哀家会一手操办,到时候你只负责去选几个中意的秀女出来就可以了,平日里你上你的朝,理你的政,我也好叫那些个秀女嫔妃来陪陪我,事情就这么定了!”皇太后说完,就叫了服侍的婢女来,慢慢地走出了甘露殿。
钟留恨呐呐说:“皇上真的是不好当啊,李炎,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李炎上前,心中一切都明了,于是说:“我知道皇上只是不忍心让那些秀女入宫,白白耽误了年华,可是皇上如若不选,朝中舆论也会给皇上施加压力的,到不如先选了进来,过些年找个借口再将她们放了出去,这样一来,只是让她们在宫中清养一段时间,虽然清苦,到也算是一个修养身心的地方,也不辱没皇上的好意,皇上您看?”
钟留恨一拍手,大叫妙,说:“好,好,这太好了,不过朕见夜鸾的事情,看来是泡汤了。”
李炎犹豫一阵,坚决说道:“皇上如若真的喜欢夜鸾,那奴才愿意为皇上办这件事情,不过皇上要先支奴才些银子,奴才会在宫外置办一处简单隐秘的宅院,皇上只需将夜鸾姑娘接来住在里面就可以了!”
钟留恨一听,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夜鸾性子倔强,不知道能不能安心在一个宅院里生活,这样是不是委屈她了!”
“皇上,万事总有一个过程,如想走到最后,总得先迈开一步。夜鸾姑娘是明事理之人,一定会理解皇上的苦心的!”李炎的话说的入情入理,又是钟留恨现在唯一能信得上的人,于是就写了封信,叫李炎去国库支取三万两银子,拔去买宅院。
李炎却推开说:“诶,皇上,这样一大笔开支,一定会引进众人怀疑,到不如皇上有什么不心爱的东西可以变卖的,奴才拿了去卖了再购置房产,这样妥当一些。”
夜鸾只在学院闲度时光,学院的课程已然差不多学完,那些瑰丽的诗词,丰富的哲思,已然让夜鸾变了一个人,对生活,对人生都有了自己的看法。
渐渐,心间对钟留恨的那抹情愫不再让她痛苦,反道是她心间沉甸甸最珍贵的东西了。
这天,夜鸾仍然一人抱着一本诗集,缓缓在林间走动,却看到绿竹一个人在林子中发着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夜鸾看到了,就悄悄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只见那信上写着不见不散,夜鸾左右望了一眼,并不见来人,原来这绿竹是在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