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议论纷纷,有些大臣也意欲反对,但这些年来有许多大臣和大臣之子都是出自学院,对于学院的事情都不好当面否决,不然有点忘恩负义的意思,所以四王爷这一奏折被批准了。
随即就开始了初选的许多工作,而夜鸾与学院另五位女孩子一同被安排进了初选,按理说这样的热闹秋月娘是该参加的,可惜因为她没有一个特别的身份,一时也来不及再作假,人好作罢。
钟留恨早从一些大臣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心里却有些顾虑,不知道夜鸾是用了什么的方法才买通的四王爷,但是不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将此事做到天衣无缝,以保夜鸾周全。
夜鸾与另外五位女子相遇的可能不大,因为初选名单有大约一百多人,而每轮初选只挑十个人,从中淘汰将近一半,再进下一轮。
这中间,皇家学院的六个女子很有可能被淘汰掉一半,而另一半也可能在复赛中被淘汰一两个,这样说来,只要暗中做点手脚,不要让夜鸾与其他女子相遇,就万事大吉。
七王爷与四王爷坐在茶楼喝茶,夏天已近尾声,炎热渐去,秋凉渐来,七王爷抿着今年的新茶一边赞不绝口,一边说:“四哥,还是你有办法,如果夜鸾被选中,最起码我们的地位是不会一落再落了!”
四王爷钟阔看着窗外,面色冷峻,只淡淡说:“万事不可高兴的太早,这些年来,我们时时防备,可是权利还是被一点一点削去,如今钟家诺大皇族,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真心保驾的全是一些外姓人,皇帝以此种手法以绝篡权后患,自有他的道理。可是如今钟留恨也是同样的思路,这样的话,就怕将来钟家势力会被外姓人取代,到时候篡权简直就易如以掌!”
“四哥说的对,现在我们只采取这一步,怕是收效甚微,我们得好好想一个办法才是!”七王爷也思忖道,可是现在看起来皇帝的地位固若金汤,若自己什么非正常手段,那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王爷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夜鸾这个女子可靠吗?她足够聪明且能听人摆布?要知道聪明之人常常独断专行,到时候我们控制不了,那这样功夫就白费了!”
一时四王爷有些担忧看着七王爷,见七王爷缓缓说:“此女子确实聪明于常人,但因为她五岁时流浪街头,是被尤万芳和花满香一手养大的,所以她会听救命恩人的话,这一点我已经反复验证过,四哥不必担心,只是暂时我们只能顺其自然,绝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事情怕会有变动!”
钟阔点了点头,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然后缓缓站起来说:“那就这样散了吧,在初选这段时间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尽量不要再见面了,有什么事情让手下的人送封信来就成!”
七王爷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两人各自消失在人群之中。
夜鸾终于进了皇宫,这里确实是大,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它的边界,而于房屋众多,气势磅礴,让人进来就有一种紧张,不知所措的感觉。
同屋住了十名女子,夜鸾小心翼翼的辨认,没有与自己相识的人,天南海北,连口音都各不相同。
夜鸾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第一轮是要考舞蹈,这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夜鸾对自己的舞技还是有些自信的,要不然那些男子为何要那样狂热的追随自己。
那些女子都是些千金小姐,一个个腰肢细如弱柳,眉如山黛,脸如凝脂,像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可就是缺少些什么精气神,仿佛都是无精打采的。
夜鸾一个人躺在床上,晚膳刚过,皇宫已经禁足了,有些皇家护卫不停地在屋前走来走去,在月光之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也不知道钟留恨怎么样了,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
夜鸾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突然听到窗外有布谷鸟的叫声,夜鸾坐起身来看到其他女子都已经安睡,就悄悄下床,从窗户往外看去,月光之下并没有一个护卫,在一个影壁后面不时传来鸟叫的声音。
夜鸾疑惑:“这明明是在学院的时候见面的暗号呀,到底是谁呢?天呐,难道是钟留恨?要知道在学院的时候,他从来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夜鸾轻轻打开门,转身又将门轻轻合上,深怕将那些熟睡的人吵醒,放轻脚步走到影壁后面,见到钟留恨,夜鸾惊叫:“你怎么出来了……”一惊之下,忘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且这是在皇宫。
见钟留恨深情相望,一时无语,夜鸾醒悟,慌忙折身说:“夜鸾见过太子爷!”从来不紧张的夜鸾,突然感觉到一点点的颤抖。
钟留恨慌忙扶着了夜鸾,觉出夜鸾双手冰冷,轻轻握住说:“你紧张了?不用紧张,只不过是一个身份,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想知道你准备的怎么样?不管结果如何,要学会自保好吗?”
钟留恨担心夜鸾的安危,夜不能寐,是的,一个女子为了自己不怕危险,自己又怎么能安然呆在深宫,对她置之不理呢?
夜鸾低着头,心思慌乱,可是心底却有淡淡温暖,他这样体贴入微,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多谢太子爷关心,夜鸾一切准备就绪,不过那些女子都很优秀,到时候只怕太子爷会看不上夜鸾!”夜鸾虽然只是试探,但心间已经这样想过无数次,等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了选拔,可是最后钟留恨却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这样的结果不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吗?
钟留恨掩了夜鸾的嘴说:“再不允许你这样说,今生今世,我只想娶你做太子妃,天下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打发开了护卫,瞒着父皇,可不是来听你这样的话的,你这样说,让我心很痛,你知道吗?”
夜鸾低了头,钟留恨手指间的温暖渐渐传便全身,原来的惶恐与不安都纷纷退去,一时之间,月亮之下,曾经的冤家对头,如今的生死恋人,那影子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动人。
“夜鸾,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如果可能,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不过这些皇家护卫经常换班,明天的人我不一定能买得动,到时候不来,你也别等我好吗?”钟留恨看着天色已经渐渐到深夜,又怕打扰夜鸾休息影响她明天的表演,就匆匆与夜鸾道别。
却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换来的是夜鸾夜夜辗转,聆起耳朵听他的呼唤。
却说第二天的时候,所有女子都神采奕奕,只有夜鸾打着呵欠,看着镜子中无精打采的自己,夜鸾却顽皮地笑了。
舞蹈的衣服也是皇宫中早备好的,根本无需多操心,去了浴室更了衣,化了妆,走出来的时候,一群女子已经如天仙一般亭亭欲立。
夜鸾抽签是最后一个出场,夜鸾丝毫没有半点担心,别的女子舞蹈都是十分悠美,在那些古老的乐器之中,所有人都看得十分的出神。
其中一个女子,一跃能跃两米多高,衣带飘飞,宛如仙子。连夜鸾看了都啧啧称赞,终于轮到自己上场,夜鸾先整了整衣袖。
初选的时候,皇上并不出场,只是一些历年参加选绣的公公和嬷嬷,夜鸾与其他人不同,没有选琴和铮,却选了鼓。
对于皇宫来说,鼓是有些不太上场面的,众人本来看的已经是昏昏欲睡,可是鼓声一响,每个人都来了精神,他们想看看,夜鸾在这样高亢的鼓声里,到底能舞出什么样的优美舞姿。
两位公公交头接耳:“这个是最后一个,叫夏雨晴是吧!”
另一个公公点了点头,一时间对夜鸾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鼓声一起,夜鸾举起水袖,那水袖如火一般,鼓声响起的时候,她绕着柔软的腰肢,将那水袖舞成一个圆型,而她一声翠绿,站在其中,简直就是绿叶配红花,绝美。
虽然别的舞姿都十分美,但美的千篇一律,夜鸾的舞,让人们耳目一新,不觉都拍手称赞。
“不错,有点意思,这女子倒是与众不同,如若皇宫中多一天这样的人,皇上也不用喊闷了!”一个嬷嬷低声说道。
夜鸾更来了劲,将那水袖抛起,身体也随之轻盈飞舞,那水袖落下,她也轻轻伏地,总之人与袖合一,浑然天成,天地万物都不为之存在,只有人和袖。
鼓声停的时候,夜鸾将水袖抛起,随即一个漂亮的飞仙姿势结束了这段舞蹈,夜鸾十分自信,因为自己跳的是那样的畅快淋漓。
评选结果,夜鸾这组十个人,只有三人留下,七人被淘汰。到夜晚的时候,布谷鸟叫声又响了起来,夜鸾悄悄起身,看到的却是钟留恨穿着护卫的衣服躲在影壁后面,夜鸾抿嘴笑了,却不敢过于放肆。
钟留恨见到夜鸾,有些激动,说:“怎么样?你入复选了吗?我被夫子看着,哪里也不能去,要不然就能一睹你的舞姿风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