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打着瞌睡的侍棋也惊醒过来,揉着眼睛朝她凑过来,“心剑,你终于醒过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心剑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却见自己竟然在一辆马车里,脑子里一面回忆起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一面又想起那轩辕封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月酌救自己,却反倒是被自己伤了,还想起自己在客栈里把剑比在侍棋的脖子上,幸得当时没伤到她。
一时间心里乱作一团,自己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然这些事情就像是恶梦一样,深深的笼罩在自己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苏海棠见此,想必是她已经想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不禁满是歉意,却都是自己的错,当初若是不自己非要去查轩辕封的身份,那么心剑便不会出事,只向心剑满是歉意,“心剑对不起,我虽然知道这声对不起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真的对不起,都是我自己自私了,竟然为了一点好奇之心,把你害到这样的地步,如今都是我的错,你若是气若是恼,只管朝我来。”
心剑只觉全身一阵虚软,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朝自己满脸愧疚的苏海棠看去,“夫人,你没有错,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所以才重了他的控魂术,也怪我自己太傻,当初竟然相信了他。”她不否认,当初在雪山上的那些天,自己对他是有些感动的,时辰的想起在洛州之时,他说的那句话,自己差点就感动了,不过就差那么一点,却叫轩辕封自己给毁了,连同自己对他的信任已经那点点最初的萌动。是他不该骗自己,更不该伤害月酌,更不该……
听见心剑这样的话,苏海棠的心里更是自责,只将心剑紧紧的抱住,无言以对,自己与心剑是不如书香那般的熟悉,可是这后来,听书香偶尔的提起心剑的小时候,便越发的觉得心疼,如今她还因为自己而受了这样的苦头,叫自己的心里如何过得去,此刻也只能是默默流泪。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女人都是水做的,在如何的坚强的女人,那心里有一处地方都是十分的薄弱,只是看能不能触碰到罢了。
心剑感觉到那滴落在自己脸上滚烫的液体,当即吓了一跳,连忙仰起头来,“夫人,您这是叫属下自责么?”夫人从来都是坚强的,哪怕是老夫人去的时候,她都是那般的淡定,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竟然哭了。
侍棋也给吓住了,连忙掏出手帕来,给苏海棠擦去。
马车外面,月酌见着天已经大亮起来,这马儿也卷了,便隔着帘子朝里面向苏海棠禀报道:“夫人,咱们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下面有到山泉,你们也正好下来净面梳头。”
听见月酌外面传来的声音,苏海棠这便止住了泪,只道:“你们要不要下去?”
二人纷纷点头,苏海棠与侍棋便扶着心剑下马车来,但见这溪流就在路边的三丈之处,月酌已经先打好了喝的水。却突然想起来,昨日走得着急,竟然忘记准备干粮了,见夫人她们都已经下来了,便道:“夫人,我看这要到下一个镇子,害得有半天的路程,这里又没有一个小村子什么的,我看着溪里有鱼,去抓几条来烤着,你们将就吃着吧。”
苏海棠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心剑,想她这控魂术才解了,估计是要三五天来恢复身体的,更是饿不得,便道:“也好,小心些就是。”
三人净了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这阳光已经洒到了河边的草地上,那些露珠很快便蒸发掉了,吃过了这顿简单的早餐,又歇了一会儿,才启程的。
朱邪玉溶从沉香阁里出来,说是有事情与主母禀报,其实不过是来与书香商量罢了。那弄琴则坐在屏风后面,扮作苏海棠,有必要的时候也易容一下,唬住了那些喜欢生事端的丫头们。
不过也正是因为弄琴时不时的易容成苏海棠的模样出来转转,大家才相信这主母是真的病着了,在院子里头养着病,所以这些日子便也没有人来打扰。
然朱邪玉溶却觉得这几日自己犹如行薄冰一般,生怕出个什么差错,此刻算来,已经是第八日了,若是后日中午夫人还不到,那么自己真的要去老家主的牌位前自刎谢罪么?可是这么大的罪,自己单是这一死,能抚得平么?
满腹担忧的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便有丫头来禀报,“大管家,大管家,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朱邪玉溶闻言,只将脚步顿住,转身看了来禀报的丫头,是三房那边的丫头。这家里的下人们或许大都没见过自己,不过自己却能认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哪一个大致是负责什么的,他心里也有个谱,此刻见这丫头,正是三房三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
那丫头闻言,心中只窃喜,幸亏主母病着了,若不然的话,她们这些底下的人,倒是难得见到大管家,一面听见他问自己的话,便也连忙回禀道:“三夫人跟着逸池少爷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朱邪玉溶苦笑了一下,自己这算是赶上好日子了么?何况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去管的好,只是问道;“所谓何事吵的?”难不成又是因为那北舞家的少主么?
果然,只听那丫头小心的说道:“是因为北舞少主。三夫人这会儿闹着说把这门婚事取消了。”
这是在要挟么?心里只想她要闹,便随便她吧,只道:“回去告诉三夫人,这个时候主母的身子不大好,她别尽添事,凡是要点到为止。”说罢,便转身走了。
丫头得了此话,便回了三房那边去,原封不动的把这话禀了金媚娘。
金媚娘此刻见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又见外面那已经挂上了的大红色绸子,心里越发的觉得没趣了,自己忙死忙活的为他准备好一切,原本也没求要说非娶给贤良的媳妇回来,但也不至于这么霸道吧,不给自己请安的这个事情自己也不论了,顶撞自己的话也不提了,可是她竟然对这逸池也是使唤来使唤去的,自己看着也觉得十分的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