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离开的那个夏天,巨大的红色“拆”字涂满了每一面墙壁,未干的涂料流下来血一般惨烈。每天都有商贩收拾行李离开,也有人高举横幅示威,上面写着比“拆”字还鲜艳的“抗议!”。两年没回来了,曾经的堕落街现在是一条足够宁静也足够乏味的绿道,我突然发现我是那么地想念这个地方,想念她的繁华,她的喧嚣;想念她的逼仄,她的泥泞,像所有大学城里都有的五脏俱全的小商业街一样。我们在KTV里声嘶力竭、振臂高呼;我们在烧烤摊上嬉笑怒骂、海阔天空;我们在呼延家的出租房里把青春挥霍,把光阴浪掷——我们像所有的大学生一样,仗着年轻,在好时光里“堕落”着。离开堕落街的岁月,我们都不再堕落,也不再飞翔,我们丢失了地狱和天堂,我们只是一群凡人,活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