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其中道理,石破天也不再和他们争辩,而是站起身来,直接走到马车前,挡在那个幽魂前面,两眼直直地盯着那隐身在黑袍中的幽魂,但是透过长袍的尖帽看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黑暗。
“你……,看得到我?”
石破天识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子有些惊讶的声音,原来这幽魂不是使用语言,而是通过意识进行交流的。
“是的。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不想招惹是非,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还请尊驾能高抬贵手。”
石破天用意念传送出这样一个信息。
沉默了片刻,那个声音又在石破天识海中响起。
“我必须取车内之人的性命。”
“为什么?”
“因为有人要他们死。”
“什么人?”
“无可奉告。”
“……”
“你觉得你能过的了我这关吗?”
“我想试试。”
两人之间完全是通过意念在交流,无声无息,加之幽魂对普通人而言并不可见,所以在大家看来,石破天只不过是一个人,面对空气,摆出一付对峙的姿态,就好像在表演哑剧一般。
“那你就试试看。”
话说到这一步,已没有回旋余地。
幽魂不再“言语”,突然发动攻击,向石破天冲去。
在幽魂的想象中,她应该能轻松“穿过”石破天的身体,顺便带走他的魂魄,让他变成一具死尸。
可是……。
感觉中,仿佛是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幽魂被狠狠的“反弹”了回来,而这一撞,自身的HP(生命值)竟然减少了两成之多。
“你,你不是人类?”
识海中,幽魂的声音充斥着惊怒,音调也变得有些尖锐。
其实,如果她真的“穿过”了石破天的身体,她会更加惊讶,因为,石破天根本就没有魂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人类了?”
石破天语气平淡的说道,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沉默片刻,幽魂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第一,放过车内之人,第二,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幽魂的声音再次在石破天识海中响起,听上去略微有些颤抖和艰涩。
“我答应你,放过车里的人,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幕后主使,这是我们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打破。”
石破天皱眉道:“规矩,哪里的规矩?”
“我不能说,反正任务已经失败了,我回去也没法交差,今天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幽魂的声音变得决绝起来,一付视死如归的语气。
“你走吧。”
石破天突然对幽魂传达了三个字。
“什么?你肯放我走?”
幽魂显然没想到石破天会做出这个决定,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我相信你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我希望以后你再也不要做这种阴暗的事情了,你走吧。”
依然是沉默,半晌后,石破天识海中又响起幽魂的声音。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石破天,无名小卒罢了。”
“谢谢!”
留下这两个字,幽魂转身向峡谷深处飘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石破天回头,盯着马车看了一眼,走回篝火旁,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不是撞邪了吧?”
猛犸关心的问道。
“刚才你的行为好怪异,好像和谁在对峙。”
火舞有些担心的看着石破天。
“不瞒你们说,刚才有个幽魂,受他人指使,想杀死这马车里的人,还好,被我赶走了。”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叫出声。
“我说这次押运为什么放着黄金、白银不找,偏偏要找我们这么一个青铜佣兵团呢,原来是为了方便路上劫杀。”
猛犸恍然大悟的道。
旁边的河伯一听,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唉,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河伯,这么说您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石破天关切的问道。
河伯道:“我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大概也能猜的出是谁干的。”
“还请河伯如实相告,我等愿闻其详,也不至于落个稀里糊涂。”
石破天向河伯施了一礼,众人也均以期盼的眼光看向河伯。
河伯在将烟袋锅填满烟草,就着篝火的火焰点着了,深深的吸了两口,又长长的喷出一股烟雾,这才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们不问,我也会说的,你们可知这趟押运,护送的人是谁吗?”
众人纷纷摇头,从接任务,到汇合出发至今,就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所护送的人是谁。而佣兵团的规矩之一,就是决不能私自打探雇主没有提供的任何信息。就像幽魂受雇杀人,无论成败,都不能透漏雇主信息一样。但是此刻河伯主动相告,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也不算是破坏了规矩。
“你们知道这天戮城城主是谁吗?”
河伯继续问道。
“这个自然知晓,天戮城城主是娑罗大陆屈指可数的九品战帝百里流觞。据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一万,人送外号’人屠流觞’。”
高飞答道,脸上现出一股敬畏之色。
“难道这车中之人和百里流觞有牵连?”
猛犸若有所思的问道。
河伯点点头,低声说道:“不瞒诸位说,我就是百里府邸的下人。这车内之人乃是我家二夫人和小少爷。”
“百里家族不是在天戮城吗?怎么二夫人会在武陵城呢?”
火舞好奇的问道。
河伯道:“这其中自有原由,待我给你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