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就你這九十多斤臭肉還能跑得掉嗎?白痴!我是故意繞道等你的。還有,你一早埋伏的人,也是我殺的。」劉靖偉狠狠地瞪着他說。
「你多年來的生意,都是靠我的。你殺了我,有什麼好處?」熊巨財望着他,說。
「媽的死臭肉,我不是宰死豬的,殺你弄腥我的手,你給我聽清楚,我現在命令你把人交出來,否則,什麼生意我也不要,只要把你身上的賤肉一塊塊撕下來。」劉靖偉怒着說。
他越是憤怒,就越顯得越愛惜家人。
無論如何強硬的男人,總會有他軟弱的一面。
小小的女兒被捉,等同把他的三魂七魄都勾走一樣。
天倫樂對現在的他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
以往只想要一頭家,要一個固定的女人來服伺自己。
忘記何時,他甚至把女人當成是一種買賣,一種生財工具。
骨肉出生的那一夜,因為不是兒子,也大大地失望一番。
那時的家庭,他曾比喻成花生,是飲酒時的伴碟。
直到時間把愛的種子開成花。
那背後的女人每次在他大戰後提供一個安樂窩。
小小的童手,在他背上按摸,微不足道的力,觸動了他的心靈。
去年的三月,他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一連在家中住了四個快樂的月頭。
一百二十多天的安逸,足已讓一個江湖大哥被征服。
回到江湖後,他的內心總有一股在黃昏時回家吃飯的渴望。
金盆洗手的諗頭,也開始萌芽出來。
他忽然發覺,一句天真的「爹爹豬」,比「大哥」更吸引人。
但幾千名手下同時叫大哥,始終遠勝一切。
一個做了幾十年浪子的人,從不把兄弟以外的事看成重要,直至這件事發生。
家裏的一對至愛,同時因自己被捉,從得知消息時起,他沒有一天能睡上兩個時辰。
救出她們,是唯一的目標。
他知道,現在絕不能讓熊巨財跑掉,而且要殺死他,否則,必有下一次。
劉靖偉緊緊的拳頭中,握着了所有的力量,準備保護自己的家人。
殺氣,在警告對方,馬上要把人交出。
阿凱見情況不妙,輕輕地說:「財哥,我跟你殺出重圍。」
熊巨財把耳朵靠近阿凱,輕聲回答說:「不,先別急,讓我把氣順了再說,他的家人在我手上,絕不敢動我一條汗毛。」
他冷笑一下,接着又跟劉靖偉說:「是不是我放了她們,你就放過我?」
「不知道!」劉靖偉毫不考慮地說。
「這樣吧!我派我的手下去把她們帶來,我在這裏等着。」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白痴嗎?我要親自去救她們,你負責帶路。」
劉靖偉說話同時,使出了他所向披靡的拳法,天地十四拳!
熊巨財知道拳法的威力,知道絕不能被擊中要害,便用雙手硬吃下來。
硬吃,也要付出代價。
他雙手一痺,整個人向後退了幾步。
若不是肉多體重,說不定已被飛到十丈之外。
阿凱見主人被打,并沒有出手幫助,只是在腰中摸了幾下,雙掌迅速一堆,散出大量黑色粉末,再向後躣起。
所有人都被發出來的粉未所嚇,只有熊巨財例外,他馬上跳到阿凱的身邊,準備衝出圈陣。
奸詐的技量,正是他們橫行多年的秘訣。
內圈的人,已經不能再動。
外圈的人,受黑色粉沬的影響較少,見敵人想逃走,立刻動起武器。躣到目標身前。
可惜他們被暗算後,實力跟阿凱相差太遠,霎時之間已有幾個人被劍所傷。
除了那對經驗老到的拳頭!
劉靖偉一看,便知對手用的是西域黑蠍粉,馬上含着專解毒氣的「楊記化毒丸」,再重拳出擊。
從不屈服妥協,正是他行走江湖,其中一個成功的要訣。
即使失去線索,也要把眼前的威脅殺死,杜絕後患。
可是熊巨財最強的本領,是讓人向他屈服。
他一掌把拳頭擋着,接着雙手用力推出,為阿凱制造出刺殺敵人的機會。
劉靖偉向後一縮,避過劍鋒,連忙又使出拳頭來強留對方。
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纒繞為主,沒有一點拼命的思意。
因為時間一拖,等振華派的人復恢過來,敗的,肯定是熊巨財。
阿凱也明白同一道理,他快劍一刺,轉手一斬,忽然又變招,用四肢把劉靖偉整個人緊緊抱住。
所用的,正是鄰城抱抱堂堂主,王好男所創的新興招式,抱千斤!
聽說被這種招式所纒,會渾身用不上力,最適合多對一時,死纒對手所用。
劉靖偉千萬想不到,阿凱居然使來犧牲自己下策。
他用盡全力,雙臂發緊,始終無法擺脫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