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紅色繡花,每針每線都充滿着感情。
一對遊龍戲鳯,爪緊了手中的幸福。
表面冷冰冰的錦被,不久就能讓人暖入心頭。
自從露晴收到情人回來的消息後,每天都凝望着哥哥送過來的嫁妝。
她從來沒有如此的幸福過。
有親人,有師父,還有即將歸來的心上人。
秋風,又再吹起。
吹起了暖意。
她還記得,秋意濃時,有人為自己準備了美味的羊肉。
她還記得,夜寒意涼時,有人用內力為自已溫暖床鋪。
一切一切,除了是回憶,更是憧憬。
負責找他回來的人,已通報在回來的途中,很快就到。
她的心,正如吹來的風,急得吹來了一個人。
「可以進來嗎?」
「可以。」露晴說話後,蕭雨打開木門,小步走進去。
「為你量身的人,已到。」蕭雨說。
「那有這麽急,他,他都還沒有回來。」露晴知道做禮服的人來了,紅着臉說。
「他過幾天就回來,現在量身也差不多了。」
「你都做了家長的那份事,我還有什麽好說。」露晴說話後,從房中跟着蕭雨出去。
按照規距,露晴量完尺寸以後,款式花紋都歸蕭雨和男家負責。
「想不到,我妹子的身材這麽好。」蕭雨看着量出來的尺寸,笑着說。
「那裏是。」露晴含羞地說。
「從來不敢想像,能為你做嫁衣。」蕭雨忽然吵啞地說。
「啊,你又來了,露晴用手閉着他的嘴巴,說。」
她不並是不想聽這個話題,而是每次說起時,她也會忍不住落淚。
在相處的日子之中,蕭雨對她實在太好。
所有有關家人的事,童年的事,她每聽一次便哭一次。
有些人,總是如此的感性。
感性的人,也是感情專一的人。‘
「梁公子,尺寸量好了,墨老闆請你過府一趟,有事商量。」李姓的裁縫說。
「好,一起去嗎?」蕭雨問。
「好吧,一起去。」李裁縫說。
「早去早回,別讓我的菜放涼。」露晴帶點凶惡地說。
有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惡起來。
或者,這種凶惡,正是親情的一種。
蕭雨聽到這麽凶惡的一句話,卻是暖上心頭。
「好的,很快回來。」蕭雨說話時,身子已經走出門外。
但他的心,依然還停留在妹子的房間之中。
他知道,這是他大半生人之中,為數不多的幸福日子。
妹子,很快就要出嫁。
之後的日子,是繼續飄泊,還是定居下來?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辦好這件喜事。
「梁公子,請上車。」李裁縫打斷蕭雨的思路,說。
「有勞。」蕭雨坐到車廂裏,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坐下來後,總覺得有點傷感。
正如秋天的風。
正如窗外漸漸變紫的天。
「雞旺、海鳴他們如何了?」
「若不是我,琳琳他們也不會死。」
蕭雨想到簫幫的兄弟情懷,不禁難過起來。
那段既痛苦,又難忘的簫幫生涯,也是值得回味的日子。
簫,已放下多時。
那吹奏起來的韻律,卻經常在耳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