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卵石比比皆是,俊少年随手捡起一个往水中掷去。
金发仙姑一见,忙道:“似这般毫无目标地击打,无济于事。”
俊少年道:“不打草惊蛇,怎知他藏在哪里?”
金发仙姑道:“老贼久藏身于水中也必然要换气,其时水面必现水泡,只要对准水泡投石,定能击中目标。”
于是乎二人朝水上寻觅,俄顷,只闻一阵咕咕之声响起,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距岛边寻丈开外有一团水泡升起。
金发仙姑见状,忙向少侠示意。
俊少年早就执石在手,举石待发,见金发仙姑示意,急忙潜运内力,手腕一抖,手中卵石猛然朝水泡掷去。
一石击去,不见动静,俊少年又一连掷下三石,却仍然是泥牛入海,毫无消息。
二人一时性起,拳头大的卵石如雨点般朝目标击去,一边迅快投掷,一边骂道:“老贼,看你出不出来,看你出不出来?”
二人一顿乱石击下,少顷,水面一阵翻腾,一条黑影拱出水面,二人一觑,见其正是金龙王。
只见他一浮出水面,施展高超的踩水之功,将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朝二人冷笑道:“以石击人乃小儿之举,尔等不怕天下人耻笑否?”
金发仙姑亦冷笑道:“你乃武林中鼎鼎有名的老前辈,我等叫阵,你却像缩头乌龟似的藏身水底,似此举动,岂不贻笑大方乎?”
金龙王正色道:“本王在水中练功,尔等无知小儿却误以为是藏身水底不敢对敌,难道老夫还怕了你们不成?!”
俊少年凛然道:“既然不惧,何不上岸来与我们见个高低?!”
金龙王桀桀笑道:“尔等口口声声喊要打,何不下水来,老夫与你们奉陪到底。”
金发仙姑冷笑道:“你明知我们不识水性,故出此言,要较量何不上岸来?!”
金龙王道:“常言道:客随主便。你们若能在水中与老夫斗一百回合,老夫便在岸上与你们奉陪三百回合如何?!”
二人知金龙王以水中功夫见长,此时决不会上岸来与之相斗的。二人不识水性,尽管武功不弱,但在水中无用武之地。二人抓耳挠腮,急得团团直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俊少年默思良许,决然道:“适才的渡海之法,或可一试?”
金发仙姑忧然道:“渡海之法虽然可行,但用于对敌却不甚灵活,况且以我之短击敌之长,难操胜算。”
俊少年戚然道:“但不如此,又如之奈何?难道咱们半途而废,就此打道回府不成?!”
金发仙姑亦皱眉苦脸地道:“这狡猾的老狐狸确使咱们陷入了两难境地。”
俊少年道:“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一试,路是人走出来的,说不定能克敌制胜也未可知,古书上以己之短克敌之长者也不乏先例。”
金发仙姑忖思良许,断然道:“好,权且用此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过,若是行不通,就及时罢手收兵;切急不可意气用事,盲目蛮干。”
俊少年道:“仙姑之言甚是,咱们小心谨慎,见机行事就是。”
金发仙姑道:“少侠请留在此,待我去采摘芭蕉叶。”
俊少年道:“让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咱们一起去吧!”
金发仙姑道:“咱们都走了,老贼不会趁机逃走么?”
俊少年道:“不会,他要逃的话,即使盯着他也无力去追踪。”话音一转,又对金龙王说道:“金龙王,你稍候片时,咱们去准备一下。”
金龙王道:“尔等快去快来,老夫在此恭候。”
二人飞纵而起,分头去采摘芭蕉叶。少顷,二人各自抱着一大捆芭蕉叶返回海边。其时金龙王仍泡在水中运功调息。
金龙王一眼觑见二人抱着许多芭蕉叶返回,一时疑惑不解,问道:“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
金发仙姑冷然道:“等一下你就会知晓。”
金龙王笑道:“你们不是与老夫玩儿童游戏吧,我可没此雅兴哟!”
其时,二人各将一片芭蕉叶丢置于金龙王附近,纵身一跃丈余,双双落在叶片之上,其身姿如蜻蜓点水般轻盈。金龙王一见,登时惊愕不已,始知这二人小小年纪,但轻功造诣却非同寻常。
金发仙姑怒目老贼,冷笑道:“金龙王,你欺负咱们不识水性,咱们虽是旱鸭子,今日也要斗斗你这水中蛟龙。”
金龙王扫了二人一眼,亦冷笑道:“好,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们凭着这几片芭蕉叶,怎样与老夫见高下。”
俊少年道:“金龙王,你不要自恃水上功夫高超便目中无人,今日之局你不一定能稳操胜算。我们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你若是将秘笈归还于我,咱们之间仍可化干戈为玉帛。”
金龙王笑道:“老夫早就有言在先,尔等若能将秘笈为我详尽地解说一遍,老夫仍不改初衷,完璧归赵。”
俊少年还要答言,金发仙姑道:“少侠,这老贼老奸巨滑,不可理喻,不必再跟他罗嗦,白费口舌。看本仙将其擒获。”话音甫止,挥爪朝金龙王面门抓去。
金龙王见金发仙姑十指箕张,迅快绝伦地抓来,知其厉害,哪敢硬接,忙将丹田之气一沉,钻入水中。
金发仙姑一爪抓去,霎时失去目标,苦于自己不识水性,不能跟踪追击,其时双足已快触水面,只得将芭蕉叶一丢,足尖在叶片上一点,才勉强使身形未落入海水之中。
其时,金龙王已潜到金发仙姑后方,钻出水面,朝金发仙姑冷笑道:“仙姑阁下,水中滋味如何?”
金发仙姑旋转身,又欲出击,只闻俊少年道:“仙姑请住手,看在下来收拾这老贼。”话音甫止,一沉丹田之气,倏地劈出一掌。
金龙王正在得意之余猛见俊少年骤然出手,且掌风劲急异常,忙将头一缩,潜入水中。
俊少年这一掌用了八成真力,只闻“啪”的一声,海中立现一深达丈许的深洞,溅起三丈多高的水柱,其波澜瞬间呼啸着滚向几十丈开外。
俊少年一击不中,正待再施杀手,却不见目标,正在疑惑之间,甫见三丈开外的水面上倏地钻出一个黑头,尖嘴猴腮,正是金龙王。
金龙王饶是躲闪及时,也受掌力余波所及,致使内腑一阵翻腾,若非内功已具根柢,非受重创,栽在海底不可。
其时,金龙王钻出水面,海面已波澜不惊,他抹了一把脸,瞥了俊少年一眼,叫道:
“好小子,掌力果然不赖,若不是老夫深谙水性,只怕此时早已葬身鱼腹了。来来来,你们各已亮出一招,来而不往非礼也,待老夫还你们几招。”话音甫止,遂潜入水中,瞬时不见。
俊少年见金龙王要转守为攻,忙摄敛精神,凝神待敌,忽见金龙王潜入水中,正不知欲出何怪招时,猛听金发仙姑惊叫道:“少侠,注意足下!”
俊少年闻言也顿觉足下的海水上涌,忙将足尖一点,拔高三丈。
俊少年身形刚刚凌空,足下那片芭蕉叶就已被两把三棱刮刀穿透。若非金发仙姑及时示警,恐怕此时俊少年已重创当场。
金龙王一击不中,借势一个鲤鱼跳龙门,腾空而起,举双刀朝俊少年刺去。
其时俊少年已稳稳地落在另一片芭蕉叶之上,见金龙王挥双刀腾身扑来,来势甚猛,哪敢轻敌,忙一聚丹田之气,朝空猛然拍去一掌。
俊少年情急之中施此一掌,竟用了十成真力。掌风发出,自己的身形亦往下一坐,芭蕉叶与小腿一齐没入水中,若非腾身得快,只怕也已被海水所淹没。
金龙王身在空中,门户大开,虽知敌人掌风劲急,但躲闪已然不及,是以踏踏实实受了一掌。只闻啪的一声大震,金龙王被震飞到两丈开外,宛如一片败叶似的飘落进海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