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姑娘一侧身,让过一剑,喝道:“且慢,本姑娘剑下不死无名之鬼,老贼你报个万儿,咱们再决生死。”
老妇人冷笑道:“好,老祖宗今日让你死个明白,我先问你,畸门帮你听说过吗?”
樊姑娘冷冷地道:“略有耳闻。”
老妇人得意忘形地笑道:“老祖宗乃畸门帮龟山分坨坨主,奉总坨主李豹之命,拦路堵截你们两个小儿,并将你们身上的至宝取出,奉交总坨。”
樊姑娘闻言,冷笑道:“原来是李豹这老贼在打咱们的主意,他的鼻子真长,什么事都能闻到。”
老妇人黄牙一呲,狞笑道:“怎么样?知道了老祖宗的来头,就赶快俯首就擒吧,免得肢残腿缺,身首异处。”
樊姑娘忿然道:“你们畸门帮原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声名狼籍;这些年来,有所收敛,颇能安分守纪,为何现今又劣根不断,旧病复发。”
老妇人冷笑道:“当今之世,跑江湖的谁不对天地秘笈垂涎三尺;有了它就能领袖武林,称霸江湖;世人都在争夺的至宝,我们为何只能袖手旁观。”
樊姑娘冷笑道:“天地秘笈乃岳天师所创,岳天师的遗书在我之手,怎容旁人窥伺?”
老妇人道:“岳天师被天地帮雷帮主所杀,天地秘笈迟早必逃不出他之手;与其让他夺去为害武林,倒不如落入咱们之手还要稳妥些。”
樊姑娘怫然道:“你以为今日之局,定然稳*胜卷么?”
老妇人道:“天地秘笈势在必夺,拦我者杀无赦。”
樊姑娘凛然道:“本姑娘念你年老体迈,如能将俊少年放出,仍不计前嫌,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可别怪剑下无情。”
老妇人喝道:“无名鼠辈,竟敢口出狂言,今天老祖宗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看招。”话声未了,欺进两步,一招“金箭穿心”,手中剑疾如鹰隼地朝樊姑娘心窝刺来。
樊姑娘察颜观色,早有防备,腾身往后一闪,谁知兵不厌诈,老妇人这一剑是虚,剑到半途往旁一撇,又直取樊姑娘前胸,樊姑娘登时大惊,剑势迅猛无论,已然来不及躲闪,只得挥剑往下力劈。剑斩剑,剑撞剑,金铁交鸣,只闻一声巨响,二人登时各自震退两步。
二人立在原地,横剑当胸,相互打量了一眼。其时,二人心里已然明白对手的份量,正在思谋着怎样才能将对手置于死地。
沉寂少顷,二人又纵步上前,斗在一处。这回是樊姑娘先发制人,且一动手就已抢占先机。
樊姑娘是以剑法快速多变出名,一旦抢占先机,剑势一招快过一招,且变化奇诡无比,叫人防不胜防,一口气已攻出二十余招。
老妇人身为畸门帮下一位坨主,也非易与的角色,在樊姑娘疾如闪电的猛攻之下,只见他腾挪跳跃,前挡后避,身手矫健,轻功更是超凡脱俗。是以尽管樊姑娘施展出二十余招生平绝学,老妇人仍然毫毛未损,有惊无险。
樊姑娘施展出浑身解数,仍然未能奏功,不免心中焦躁,剑法已有些零乱。老妇人觑出破绽,手中剑一抖,转守为攻,一招“银燕穿窗”,一招“金蛇扑鸟”,一招“斧劈黄龙”,一口气攻出十余招,剑法怪异绝伦,奇招迭出,叫人防不胜防。
其时,樊姑娘面对老妇人辛辣的剑法,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全身大汗淋漓,手臂多处受伤,已现败迹,不消几个回合,必然命丧当场,情况十分危急。
老妇人得势不让人,见对手渐渐不支,胜卷在握,不但没有松懈,反而连施杀手,招招狠毒辛辣,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又斗十余回合,樊姑娘已经衣不蔽体,血迹斑斑,头晕脑胀,摇摇欲坠。
只闻一声怪啸,老妇人一跃而起,腾空五尺,一招“力劈金山”,试图一剑将樊姑娘劈为两半。
其时,樊姑娘虽已然知道自己就要遭灭顶之灾,怎奈敌招来得过于迅疾,自己体力不济,身形远不似先前敏捷,已然无法躲闪这强猛无匹,迅如雷电的绝命杀手。眼看就要香消花谢、命丧九泉,陡然一声断喝响起:“住手!”
这一声断喝,发自肺腑,内力充沛,如雷贯耳,惊天地,泣鬼神,二人同时为之一震。老妇人在一震之下,有所分心,剑锋稍有迟缓;樊姑娘在一震之下,反而精神倍增,就地一倒,借势一个驴打滚,终于死里逃生,不过左臂仍被划了道几寸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其时,一条青影飞纵过来,老妇人抬眼一觑,登时大惊,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身怀天地秘笈的俊少年。老妇人不知俊少年是怎样逃出来的,百思不得其解,愣怔当场。
樊姑娘一见俊少年,惊呼一声:“少侠!”自己反而昏迷过去。俊少年飞纵过来,一把将樊姑娘揽在怀里,替她点了几个穴道,止住伤口流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红色丹丸纳入樊姑娘口中,以麻利动作做完这些后,缓缓站起身来,怒目老妇人,叱道:“我原看你是个年迈的妇道人家,实不想你竟是个居心叵测,阴险毒辣的老贼。我且问你,我们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何要施此阴谋鬼计加以暗害?”
老妇人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先问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俊少年傲然道:“这个问题是不用问我,且问丹妮姑娘好了。”
老妇人怒喝道:“丹妮现在何处?”
其时,丹妮姑娘从内室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少侠是我拿解药给他吃的,我不再上你的贼船,为虎作伥了,咱们从此一刀两断!”
老妇人闻言,如霹雳轰顶,半天做声不得。
原来,老妇人哄骗丹妮姑娘,说俊少年身上有一件价值连城的至宝,要她用“迷魂春”将其诱进内室然后行窃,并许愿说事成后好处各占一半。待丹妮姑娘将俊少年诱进内室,遍搜宝物不见,仅见一本书时,便已知上当受骗,于是恼羞成怒,反戈一击。
老妇人见丹妮姑娘败了她的大事,登时大怒,飞纵而起,举剑朝她刺去,恨不得将其剁成肉泥。
谁知丹妮姑娘身手颇为敏捷,见老妇人剑势甚猛,身形一展,旁移三尺,其时俊少年也已纵去救援,待老妇人撤剑再刺时,俊少年已挡在丹妮前面。
老妇人怒喝道:“让我先杀了这小丫头解了心头之恨后再找你算账。”
俊少年冷笑道:“要杀她,先得过我这一关。”
老妇人怒叱道:“毛头小子,你要想先去见阎王,老祖宗就成全了你。”
俊少年正色道:“老人家,我真不愿与你动手,论你的年纪,做我奶奶也不为过。我还是最后奉劝你一句,你已经是风烛残年的人了,何必在这江湖中历险,暴尸荒野;何不回家安享晚年,百年之后,寿终正寝,何乐不为?”
老妇人闻言,大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出言无状,戏弄于我,今天不给你吃点苦头,你也不知道老祖宗的厉害,看剑。”话音未了,手腕一抖,挥剑朝俊少年左肋刺来。
俊少年往后一滑步,侧身躲过,边拆招边说道:“老人家你不可*人太甚,念你年老体迈,让你三招,三招之后如仍不思悔改,一味顽抗,我可要还手了。”
老妇人连施三招杀手,不能得手,但她哪肯就此罢手,振作精神,又挥剑朝其前胸刺去。
俊少年见其不听劝告,不知进退,登时大怒,身形一挫,潜运内力,猛然推去一掌。
老妇人丝毫没有把这小少年放在眼里,见其劈出一掌,毫没在意,不但没有躲避,反而猱身欺进,想乘机一举将其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