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姑娘重复道:“他在与雷彪打斗时,用的就是力道千钧的天地掌。”
老伙夫嘴唇发抖,道:“姑娘此话当真?”
樊姑娘道:“我平白无故骗你干什么。”
老伙夫紧张地朝外面打量了一眼,小声地说道:“姑娘,不是老夫信不过你,这事实在关系重大,我不得不慎重。我还要罗嗦一句,请问姑娘是他什么人?”
樊姑娘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答他的恩德,发誓要救他脱险。”
老伙夫激动地道:“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现在我要把一件重大事情告诉于你。”说着又警惕地朝外面打量一眼,接着又更其小声地说道:“老天地王在临死前,用血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正当老伙夫要说出一桩惊天秘密的时候,猛然间有人大喝一声
正当老伙夫要说出惊天秘密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老伙夫着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看守人又在催他离开,便说道:“我好不容易劝这位姑娘吃饭,一旦吃完,我收拾碗筷就走。”
看守人一离开,老伙夫又小声对樊姑娘说道:“我猜老天地王那行血字,定是写的天地秘笈的藏匿之地。”
樊姑娘道:“现在这张血纸在何处?”
老伙夫道:“这张血纸现藏在我的栖身之处,等一下我带来,交给姑娘。”
樊姑娘惑然道:“为何不交给那少年?”
老伙夫道:“姑娘有所不知,在这里遭受审讯之人必定九死一生,如果那少年侥幸保得一条残命,你再交予他就是。”
樊姑娘道:“这里戒备森严,我也恐难生离此地。”
老伙夫道:“你会不会武功?”
樊姑娘愧颜道:“也练过十几年功夫,不过与高手相差甚远。”
老伙夫道:“这就好了,等一下……”老伙夫附在樊姑娘耳边如此这般地嘀咕了一阵。
樊姑娘频频点头,又问道:“请问您是岳天师什么人?”
老伙夫道:“我只是在这里做了几十年伙夫,并非是岳天师心腹之人,当时岳天师在弥留之际把遗书血纸交付于我,也只是处于身边无亲信之人才不得已而为之。我现今其所以要相助这少年,一是替岳天师冤死打抱不平,二是对雷彪为非作歹实在看不过眼。”
樊姑娘道:“既是这样,小女就代少侠谢谢您了。”
老伙夫道:“不必……”
正当此时,老伙夫的话斗然被外面的喝声打断:“吃完了没有?这老半天了,咋还不出来?”
老伙夫道:“吃完了,就走就走。”赶忙收拾碗碟,走出囚笼。
老伙夫一走,囚笼复又被黑大汉锁上。樊姑娘见俊少年还没有回来,知道必定凶多吉少,不觉心如刀绞。想起老伙夫所托之事,实在关系重大,但如若少年有个好歹,一切都成惘然,思念及此,一时竟心乱如麻。正当樊姑娘思绪撩乱,千回百转,不能自己之际,猛听得囚门“咣”地一声打开,一件沉重的物体嘭地一声丢在地上。樊姑娘斗然间唬了一跳,瞟一眼,原来是个血肉模糊的人体;慌忙走近前去仔细一端详,顿时大惊失色:原来这血肉模糊之人不是别个,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俊少年。
樊姑娘顿坐地上,一把将俊少年揽在怀里,惊叫道:“少侠,你醒醒,少侠,你醒醒——”
可怜俊少年气若游丝,危在旦夕,声息全无——樊姑娘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俄顷,樊姑娘从过度的悲愤中清醒过来,慌忙用手去探俊少年的鼻子,见尚有微弱的呼吸,赶忙用掌抵在俊少年的命门穴上,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俊少年的体内。
俊少年一经真气输入,呼吸略有好转,但终因伤势过重,樊姑娘功力有限,不能使其很快苏醒过来。要使俊少年得救,唯一的办法是尽快逃离天地山,访名医治伤。樊姑娘心知自己无力带着俊少年,逃出戒备森严的囚笼,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盼老伙夫依计而行,早点采取行动。
正当其时,老伙夫提着食盒,朝囚笼走来。
两名担任警戒的黑大汉走近前去,问道:“老头,是给爷们送饭么?”
老伙夫笑道:“不给爷们送,还给谁送来?”
黑大汉道:“我们以为你又是给那快落气的小子送的呢?”
老伙夫道:“谁管他呢,反正是快死的人了,别糟蹋粮食。”
黑大汉笑道:“你对那姑娘那么客气,对这小子这般刻薄,你这可是两婆三样啰!”
老伙夫道:“这也怪不得我两婆三样,我只是照上面的意思行事,那姑娘是天地王关照的,我可不敢怠慢她;至于这小子嘛,我想雷帮主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黑大汉嘿嘿笑道:“老头倒挺能领会帮主的意图,难怪说姜还是老的辣……”
另一位黑大汉道:“别穷扯了,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快吃饭吧。”
老伙夫道:“好好好,就吃饭,就吃饭。”
黑大汉又问道:“老头,今天给我们搞了什么好吃的?”
老伙夫道:“今天大爷们辛苦了,雷帮主特意叫我做些好吃的。”说着将食盒里的菜肴一样样的拿出来,道:“这是红烧金丝鲤,这是糖醋排骨,还有一海碗三鲜莲籽汤。”
黑大汉憾然:“菜都是好菜,可惜没有酒。”
老伙夫道:“没酒可不能怨我,看守犯人不能饮酒,这是天地帮的帮规,我可没狗胆破帮规,再说不喝酒免得误事,这也是为爷们好。”
黑大汉道:“我这是说着玩的,现在若是真有酒,我也没胆量喝。”说着,二人就菜吃饭,狼吞虎咽起来。
二大碗米饭下肚,一名黑大汉打了个饱嗝,皱眉道:“老头,今天这莲籽汤怎么有股怪味道?”
老伙夫愕然道:“莲籽汤有怪味道?有什么怪味道?”
黑大汉道:“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反正与平时喝的有点异样。”
老伙夫道:“这也怪了,与平时做的一样,怎么跑出股怪味道来了?”
“这汤是你亲手做的么?”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
“来的路上没出什么差错?”
“出什么差错?”
黑大汉道:“比如说遇到什么生人什么的。”
老伙夫道:“没有的事,绝对没有出什么差错。”
黑大汉怀疑地打量着老伙夫,又道:“这汤里没放什么其它东西吧?”
“放其它东西?你是怀疑汤里放了毒?”
“我可没说汤里放了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们若是怀疑汤里放了毒,就不吃好了。”
黑大汉道:“可是我们已经吃了。”
老伙夫愤然道:“可是你们并未中毒呀!”
黑大汉道:“现在还未……”黑大汉斗然顿住话头,以手压肚,惶然道:“咦——我的肚子咋痛起来了?!”
另一位黑大汉也惊叫道:“我的肚子也痛得厉害!”
黑大汉浓眉倒竖,怒喝道:“好老贼,你真是下了毒?”
老伙夫愧颜道:“二位大爷,老夫对不住你们啦,菜汤里确实下了毒,况且这种毒一入肚是无可救药的。”
黑大汉怒斥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老伙夫道:“这事怨不得我,雷帮主杀害他师傅岳天师,现在又要加害这少年——天雷掌的传人,我若不将你们药死,这少年的命就保不住,岳天师所创的天地掌就永绝于世,老夫可是不得已而为之。”
黑大汉怒骂道:“你这么死心塌地为老贼效力,岳老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