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擂台奥秘
沃特想不到连达权毫不介意,反倒是安妮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叫他无比心虚。
“咦?前面有个小孩在刻小木头人偶,我们过去看看!”沃特自讨没趣,赶紧转移焦点。
“那是东朝人的技艺,居然会传到这里。”岩之力感叹世界太小……
这刻木头人偶的小孩看上去约摸十一二岁,瓜子脸,眉清目秀,齿皓唇红,虽然稚嫩,但可以看出长大了以后也是个不得了的帅哥。他嘴唇微抿,全神贯注在雕刻上。无论是他那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粗麻衣裤,还是他那工工整整的雕刻手法,都透露出一种超越他这个年龄所能拥有的一丝不苟来。
“这家伙手艺真好,比得上那些我爹从东海请来做家具的工匠了。”沃特赞道。
“咦?怎么雕的都是同一个人?”安妮疑惑道。
只见那小孩的地摊上摆满了人偶雕塑,它们刻画的皆是属于同一个美貌女子的各种神态举动。那女子温和而不造作,曼妙而不张扬,看来是有一定岁数了。在这精雕细刻出来的一颦一笑间,这女子透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人性魅力来。
“绝了!这种栩栩如生,神韵充溢的感觉,可谓心技合一,天成之作!”沃特见多识广,品味颇高,也不得不佩服。
连达权默不作声,本来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戴思佩雷的事情,无心欣赏什么工艺品。但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那些木雕时,不知为何,他从中隐约能感觉到一缕哀伤,只觉得和他心底所埋的,很像,很像。
那小孩仿似听不到众人的议论,埋头苦干,不为所动。
“小兄弟,请问你这些木雕怎么卖?”沃特准备全都带回家,好借此损一损那帮老而不化的木匠。
那男孩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变得迷离,换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淡淡说道:“不卖。”
“哎?你可真奇怪啊,你不卖货摆什么地摊呢?”沃特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男孩低头继续雕刻起来,他的目光一回到雕像上,又立即变得专注炽热,炯炯有神。
“那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怕我出不起价?”沃特不满道。他掏出一枚铂金币等于100金币,丢到地摊上,得意地说:“怎么样,够你和家人好好过上三年了。”
见那男孩伸手去拿铂金币,沃特心中大喜,这穷小子,挺有生意头脑的嘛,居然对我用激将法。谁知那男孩抓住铂金币后,却用力将之扔出,淡然而坚定地说道:“我最讨厌钱了。”
连达权身形一动,快得如凭空瞬移了一般,把那被掷出的铂金币接在手中,说道:“沃特,别闹了,我们去打架吧。”
“不行,我偏要买。怎么样,小兄弟,你嫌少?开个价吧!”这时沃特可犯起他那阔少脾气来了,一来他是真的喜欢那木雕,二来他还真不信这世上有卖不到货的地摊。
就这样沃特软磨硬泡了许久,结果是那男孩干脆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地干手头上的事情。
“小兄弟,给点面子,我是东面普隆城城主的儿子,你要肯卖我,我以普隆山德的名义保证,让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呀。”沃特最后连他老爹都祭了出来,还是无济于事。
那男孩不堪其扰,眉头微皱,嘴抿得更厉害了,展现出一种普通小孩所没有的哀怨神情来。
“快走吧,沃特,这是命令……”久不作声的岩之力此时的它变作石坠项链,挂在连达权的颈上突然冷冷地说道。
沃特从岩之力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迫切感和恐惧,心中大惑不解,但碍于那位的吩咐,只好照办。他还依依不舍地打算使个快手偷上一只,只是被安妮盯了一眼后,便打消了主意。
他们正要离开,突然从街市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喧哗声,渐近于耳。
只见一个面相憨厚的大胖子,提着一把巨型屠刀在气急败坏地追杀着一个小男孩。那小鬼八九岁左右,衣衫褴褛,看来是个小乞丐。
他跑得极快,转眼间就奔到连达权众人身前。他远远望见连达权高大威猛,实力不凡的样子,又是一副关注的神情,灵机一动,趁势说道:“这位英雄,我被那恶人追杀,救命啊!”话音刚落,他已跑到了连达权的身后……
那大胖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来是个屠夫,武艺也不怎么样。大胖子见连达权为那小鬼挡着,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就一刀朝连达权劈来。
光天化日,竟敢公然杀人,还是小孩,找死!连达权心中怒道,他从小到大最讨厌恃强凌弱的恶霸。
连达权轻易地避开大胖子的攻击,他一时动了真怒,竟不留手,一击运足全力的左勾拳朝那大胖子的腹部打去。连达权方一出手,才觉后悔,恐怕这回反而是他要公然杀人了!
“噗!”连达权眼前一花,他的拳头击入一片白雾之中,那雾如棉花,柔实而有质感,把他的拳劲全然化解。只见那雕木雕的男孩面无表情地立在他的身前,出手为那胖子挡上了这势若奔雷的一击。
沃特他们大吃一惊。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居然能轻松挡下连达权的重击?
与此同时街上行人虽然纷纷侧目,却是神情淡定,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连达权的拳头停在了少年的手上,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异样触感。那片白雾就是少年的手。匍一接触的瞬间,连达权只觉得被一股细腻柔韧的力量侵入左手,迫使全手十六个关节间产生了分离错位,而他的拳气正是在那些关节错位的间隙中被消磨殆尽。
这是什么武技?!是关节技吗?!连达权心中大骇,疑惑万分。
那男孩把手放下,幽幽说道:“你们不要误会了,那小鬼是小偷,这胖子才是被害人。”
连达权回头看去,那小鬼已然跑远,他正要追去,只见人群之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把那小鬼擒下。
那大手的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的壮汉。他年纪三十上下,一张国字脸,轮廓极深,与连达权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他嘴上绕了一圈小胡子,显得更加成熟。他穿着一身黑色武道服,与连达权的白色武道服款式相似,形成鲜明对比。只听他哈哈一笑,把那小鬼提起,走了过来。
壮汉毫不理会被他提起的小鬼的拳脚挣扎,爽朗地笑着说:“这个小偷在这条街上可是出了名的可恶,这次又被我逮到了,哈哈,对不对?钱袋小鬼。”原来那被追杀的小男孩是个惯犯,早已恶名昭彰,以偷钱为生,所以叫钱袋小鬼。
连达权此时才看清,那小鬼手上拿着一个钱袋,钱袋上的绳子,和那胖子腰间的断绳是同一条。正是如此,连达权才不得不惊讶。这木雕少年难道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觉察到了这些细节?
壮汉把钱袋小鬼手中的钱袋抢下,丢给那胖子,说道:“巴鲁巴奇,看好了喔,下次可别再丢了,哈哈!”
胖子巴鲁巴奇接过钱袋,打开一看,空空如也……他愁眉苦脸地朝那壮汉看去,一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壮汉仍笑脸以对,不作表示。巴鲁巴奇想了半刻,迟钝地说道:“俺打不过你,俺倒霉,俺找哥去……”说罢,大胖子便闷闷不乐地掉头走了。
壮汉又哈哈一笑,放下钱袋小鬼,一脚轻轻把他踹走。钱袋小鬼捂住疼痛的屁股,边跑路边回头大骂道:“真倒霉,遇上你这个钱袋大鬼!”
连达权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木雕少年却看得真切。那壮汉使了一个巧妙的快手,把钱袋中的钱转移到了他自己的手中。速度快不说,这障眼术十分高明!原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小偷!
木雕少年盯着那壮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眉头一皱,便走了回去。他坐回地摊之上,继续专心致志地雕着他的人偶。
“哈哈!想出手别忍着,小心憋坏了。”那壮汉对木雕少年调侃道。
平时话多的岩之力一直默不作声,因为它怕过于显现它的特殊,暴露了身份。它心想:妈的,棘手货色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啊!
那壮汉径直走向连达权,亲切地说道:“嘿,你好啊,你就是那位通过了特级考验的连达权吧?”
“咦?你怎么知道?”连达权问道。
“我还看了你的表演呢,我当时可是竞技场上的观众呀。我最喜欢你的那招……”壮汉滔滔不绝,他一手搭在连达权肩膀上,装作十分相熟的样子。连达权勉强地挤出点笑容来,打断道:“哪里哪里……”心中莫名其妙——这人是怎么回事……
“噢,你们三个人不会是打算去绝望之塔吧?”那壮汉环顾四周,见安妮和沃特都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他,毫不在意,问道。
“是啊,怎么样?”安妮不耐烦地说道,不知为何,她对此人没有好感。
“哈哈,这么巧,我也打算去那。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雷奥伦,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见义勇为的侠客。大家都很崇拜我。”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这人脸皮真是厚比天齐,居然还有这样自我介绍的。
“喂,你该不会是想加入我们吧?我们三个够数了。”沃特觉得这人来历不明,想赶快把他撇开。
“咦?你怎么知道,正有此意。哈哈,戴思佩雷三人一组参战,但允许有四个队员。我可以做你们的候补,况且我对这一带也熟悉,正好做你们的导游。”雷奥伦说道。
“你去那里干什么?”沃特问道。
“为民除害啊。哈哈!那里有很多别国流窜过来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唯利是图,无恶不作。我为了伸张正义,只好舍身前去把他们都消灭掉!”雷奥伦握紧拳头,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
装,继续装……沃特心想。
沃特又说:“对不起,我们和你不熟,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先告辞了。”说罢使了个眼色,示意连达权和安妮离开。只是连达权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还在回味木雕少年方才那神奇的技艺,对沃特的暗示浑然不知。连达权不动,安妮自然就不动,沃特的脚步也就迈不开了。他说走,又不走,一时十分尴尬。
雷奥伦哈哈大笑一声后说:“我对绝望之塔熟悉极了,我之前还在那参过赛呢,现在队友跑了,我的名衔还有登记,你们直接加入我的队伍,能省却不少麻烦。因为你们这些外地人需要注册新战队的话,至少得等上半个多月。”
“什么!?半个月!”连达权从迷思中醒来,失声道。要他这武痴等上这么久才能和高手对决,他可不愿意。
“半个月就半个月,我们实在……”沃特正要推却。连达权就插话道:“加入你的战队,多久才能出赛?”
“三天吧,要预约档期。”雷奥伦说道。
“好,那我们加入!”连达权说。
“喂喂!”沃特不满道。
“哈哈哈!爽快!好,我先带你们去找个旅馆安置好,再好好给你们讲些关于比赛的细节。走!”说罢搂着连达权的肩膀,就把他往前带。连达权虽然对雷奥伦的热情十分不解,但为了尽快参赛,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就这样,在雷奥伦的忽悠下,连达权一伙同意了他的加入。
路上,连达权突然想起些什么,停了下来,他终于解开了那一招“白雾”的秘密!他要回去找那木雕少年印证!雷奥伦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别急,会在戴斯佩雷遇上的。”
连达权若有所悟,心中不禁兴奋起来——如果整个戴斯佩雷都是这种级别的对手,那就实在是太过瘾了!
就这样,天黑之前,一行人来到了一间残旧不堪的房屋前,上面挂了一块破烂的牌匾,写着“雷奥伦之家”。
“哑哑哑……”一只寒鸦飞过……
“靠,这不是你自己的房子吗!”沃特骂道,怀疑这是黑店。
“嘿嘿,自己人嘛,算你们便宜一点……”雷奥伦又故技重施,走过来搭沃特的肩膀,表示亲近,被沃特匆忙闪开……
“滚!”
最后在雷奥伦密不透风的忽悠攻势之下,沃特只得出钱,以比时价高出三倍的价格租下了两间房间。安妮一间,连达权一间。至于沃特自己,一直以来,每逢入夜,他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按他的解释,是有要事要办。连达权和安妮当然不信,但沃特口硬,久而久之,对于这神秘兮兮的古怪行为他们也就自然习惯了。
当晚,沃特把岩之力也一并带走,不知道他们两个要干些什么;连达权在苦思着新绝招的命名问题;安妮为了熟悉自己的新斗气而通宵达旦地打坐练气;雷奥伦捧着一个诺大的钱箱,点算着今天的收入。
就这样,平安无事的一夜过后……
沃特准时地在太阳完全升出地平线之时归来,只是岩之力不知所踪,而沃特胸前的蓝宝石项链也没有戴上。连达权和安妮知道他一贯“无可奉告”的作风,也懒得多问。
众人一起吃过由雷奥伦亲自炮制的“特色”早餐后,就开始讨论起参赛的细节来。
“我这战队都换了三波人了,最高打到第42名,也就是第6层,现在重组,也只能重头开始。不过我们拥有挑战更高层战队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