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冻冻知道张子宣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张师弟你这么没有信心,那我们就以百招为限,如果百招之内张师弟你能够维持不败,那么就算我输。”
张子宣看着自己对面的滕冻冻,眼睛眨了眨: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张子宣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滕冻冻真的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炼气境大圆满的话,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接下他一百招。
现在张子宣更担心的是另外的问题,一个是滕冻冻会不会在比斗过程中破坏规矩,施展筑基以上的实力。
另外一个就是滕冻冻之前许下的承诺会不会遵守,如果他真的能够在滕冻冻手下走过一百招,那么焱元峰和滕家是不是以后真的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这是一个问题,需要张子宣自己去判断。
“这张符箓可以将我的修为压制在筑基境界之下,我们这就开始吧!”
见到张子宣迟迟没有回应,滕冻冻已经有些等不下去。
从身上取出一张符箓,打了一个手印然后贴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便准备对张子宣动手。
滕冻冻此时站在演武台上,在周围许多人的注视中,让他的处境也同样非常难堪。
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演武台,提出与张子宣进行比斗已经算是破坏了宗门中的规矩,而且这种做法非常丢份儿。
此时滕冻冻站在演武台上,也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脸上发烧,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将张子宣解决掉,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我去!”
没想到滕冻冻竟然就这么自说自话的,便开始向自己发起攻击,张子宣第一时间只能提剑应战。
张子宣怎么也没想到,滕冻冻会在自己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开始动手,这样做也实在太没脸了!
第一次与滕冻冻的剑碰撞之后,张子宣只感觉自己手臂一阵发麻,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太强了!
这个滕冻冻即便压制实力,也要比张子宣超出太多,此时张子宣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够接得住滕冻冻的这一百招了。
同时张子宣也顺势向着主持比斗的执事那边看了一眼,希望主持比斗的执事能够给一个说法。
滕冻冻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开打,这也太不合规矩了些。
只是让张子宣心凉的是,那位主持比斗的执事,只是神色冷漠的站在那里,并没有要阻止他们战斗的意思。
很明显,这位主持比斗的执事选择了冷眼旁观,在焱元峰和滕家的巨大压力下他也无法保持公正公平。
这一情况的出现,也让张子宣的心开始慢慢沉入谷底。
“这就开始了?”
“那个张子宣同意应战了吗?”
“没有吧?!”
“我去,还能这样的!”
“这下可有的看了……”
“你们说这张子宣能不能撑过一百招?”
“我看悬。”
“悬什么悬,根本就没戏好吧!”
演武台上的战斗突兀的展开,周围那些观战的人,也差不多都与张子宣一样,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种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虽然不少人对滕冻冻的这种做法感到不耻,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不想管,也管不了。
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开始讨论起来,只是,显然大多数人并不看好张子宣。
演武台上,张子宣应对起滕冻冻的攻击异常吃力。
虽然滕冻冻压制了修为,但是两个人的实力差距仍然明显,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张子宣每一次惊险的化解滕冻冻的攻击,却越来越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跟滕冻冻碰了几招,张子宣便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已经失去知觉,许多动作都已经变形。
“我……”
张子宣知道这样继续下去肯定不行,刚准备开口认输,却没想到滕冻冻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
凌厉的剑势再次遇逼到张子宣面门,张子宣刚刚说出口一个字,也只能将后面的话吞回肚中,仓皇应对滕冻冻的攻击。
又是接连应对了几招,张子宣感觉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
他明显的感觉到滕冻冻也在发力,显然滕冻冻是不会给自己开口认输的机会,他就是想在这场比斗中制造意外,将自己重创甚至斩杀。
张子宣心中焦急,没想到滕冻冻和那个主持比斗的执事都这么心黑,当真想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张子宣心中有苦难言。
慢慢的,张子宣应对起滕冻冻的攻击越发的捉襟见肘,每一次都是险而又险的避过自己的要害。
这个时候张子宣身上也开始不断出现一些小伤,这也使得张子宣的形势变得更加危急,雪上加霜一般。
再这么下去自己必定要凶多吉少,趁着自己身上还有些余力,张子宣再次化解掉滕冻冻的一次攻击后,折身向着演武台边缘冲去。
既然滕冻冻不想给自己认输的机会,那么张子宣只能自己想办法,他想要主动退出演武台。
只要张子宣退到演武台之外,那么滕冻冻如果再继续对他出手就有些太说不过去。
滕冻冻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对张子宣出手,有禁止私斗这样的宗门规定在,必定会引起周围许多人的不满。
这种情况的发生,也会让周围许多看热闹的人意识到,滕冻冻如果可以这样无视宗门规定对张子宣出手,那么也同样可以对周围其他人动手。
涉及到自己的安全问题,许多人肯定不会放任滕冻冻,在演武台外仍然继续对张子宣出手。
张子宣打算的不错,但是他却低估了滕冻冻的实力。
在滕冻冻注意到张子宣的意图之后,总能在第一时间交张子宣逼退回去,根本不给他任何逃下演武台的机会。
接连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张子宣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现在就像笼中鸟儿一般,插翅难逃。
看起来滕冻冻是铁了心要对自己下死手,张子宣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一直这么下去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要死在滕冻冻的手上。
不知不觉间,距离两人的百招之约已经过半。
张子宣虽然看上去有些强弩之末,但是总能在最后的危机关头,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掉滕冻冻的攻势。
能够一直坚持这么长时间,这也超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这个张子宣还真的挺厉害啊!”
“是啊,我还以为他在滕冻冻手下走不出十招呢……”
“这么看来,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够撑过百招呢!”
“我看够呛,现在他已经每次都会受一些小伤了,想要再坚持几十招,很难!”
许多围观的人虽然此时都比较认可张子宣,但是却没有人愿意为这场并不公平的战斗,站出来说话。
没人想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给自己惹上麻烦。
演武台上战斗仍然在持续,此时距离百招之约已经剩下十余招。
而这个时候张子宣整个人的状态已经越发危机,脸色苍白,浑身染血,大伤小伤密密麻麻。
张子宣整个人犹如在血池中浸泡过一般,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染成殷红,演武台上大片地方洒满血迹。
张子宣此时看上去已经有些强弩之末,整个人身子不断的颤颤巍巍,连站立都费劲,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一般。
“你们说张子宣能不能撑过百招?”
“不好说。”
“看他这个样子是挺危险,但是之前也没人会想到他能坚持到现在呀……”
“我现在倒是期待他能够撑下,接下来的这是一百招了……”
“撑下来又能怎么样……”
看着战斗到这个时候的张子宣,许多人的心态也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起初大家都是在看热闹,现在不少人都在心里对张子宣有了一些期待,心中暗自鼓劲。
当然也有不少人的心态比较悲观,因为他们都清楚,即便张子宣最后撑过了一百招,也未必能有一个好结果。
滕冻冻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恍然之间,摇摇欲坠的张子宣已马上就要接下滕冻冻的第一百招。
演武台下看的许多人都有些激动,而此时演武台上的滕冻冻却感觉十分的恼恨和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眼中的这个废柴,竟然真的能够接下自己百招攻击,这个时候也彻底激起了滕冻冻对张子宣的必杀之心。
这个张子宣,不能留!
只剩下最后一招,滕冻冻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手,虽然之前他一直在不断的发力,但却总是不能给予张子宣一记重创。
他知道如果张子宣接下自己的百招之后,他自己不仅脸面大跌,而且如果自己再继续对张子宣动手的话,可能会引起许多人的声讨。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滕冻冻眼神狠厉,杀意浮现,快速的攻向张子宣。
面对滕冻冻的最后一击,张子宣心中警兆突现,只感觉一股磅礴的气势向自己压来。
同时张子宣还留意到,之前滕冻冻贴在自己身上的那张所谓封印修为的符箓,此刻正在化为飞灰慢慢消散。
张子宣心中肯定,这必定是滕冻冻动了手脚,悄悄的解封自己的修为,想在最后一招将自己轰杀。
对于滕冻冻这种无耻的行为,开始动手之后张子宣就已经有所预料。
逃是逃不了,张子宣只能把自己身上准备的一张符箓取出,快速的施展手印,希望自己存留的这个后手,能够在最后时刻救自己一命。
“轰!”
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在演武台上以及周围掀起一阵狂风。
张子宣只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飞,口中不由自主的鲜血狂喷,全身一种难忍的剧痛传来,险些让张子宣晕厥过去。
倒飞中的张子宣,眼前有些模糊,但是他却看到有个身影正快速的向他冲来,他知道这个人影肯定是滕冻冻无疑。
“就要这么死了吗……?”
意识渐渐模糊,张子宣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凄凉,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呢……